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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主题 幕中巨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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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想他娘的哪来的火车,不敢托大,赶紧一翻身躲向侧面。那只黑色巨鼎的鼎盖擦着我的后心滚了过去。刚从壁画墙下挣扎着爬起来的痋人,被鼎盖的边缘撞个正着。随着一声西瓜从楼上掉下来一般的闷响,整个壁画墙上喷溅出大量黑血,它被厚重的鼎盖撞成了一堆虫泥。脑袋已经瘪了,与壁画墙被撞裂的地方融为一体,再也分辨不出哪里是头哪里是墙壁,只剩下前肢仍然做势张开,还在不停的抖动。

    俗话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只痋人想必是前世不修善果,只顾着扑过来咬我,竟然被它自己蹬开的鼎盖,在地上滚了一圈,最后正碾到它自己头上。

    殿中的枪声还响个不停,胖子和Shirley杨已经解决掉了十余只体形最大的痋人,正在将余下的几只赶尽杀绝。我见自己这里暂时安全了,长出了一口大气,顺手拔掉弹鼓,退掉了卡住的那壳子弹,险些被他坏了性命。

    随后站起身来,想去给胖子他们帮忙,但是刚一起身,竟见到了一幅诡异得难以形容的景象。那尊失去了鼎盖的六足黑鼎,里面白花花的一片,全是赤身**的尸体;从尸身上看,男女老幼都有,数量少说有十七八具。

    这些尸体堆积在白色的凝固油脂中,那些油脂都透明得如同皮冻,所以看上去象是被制成了腊尸。尸身上的血迹殷然,我心中暗想:“看来还是让Shirley杨说中了,果然是烧煮尸体祭天的炼鼎。这些尸体大概就是房顶上那些古怪衣服的主人,或许他们都是被献王俘虏的夷人中最有身份之人,还有夷王的眷属之流。”

    早在夏商之时,便有用鼎烹人祭祀天地神明的记载;而且被烹者不能是一般的奴隶,否则会被认为是对神明的不敬。看来献王果然还没有举行他踏龙登天的仪式就已经死了,所以这只“大锅”还没派得上用场。

    我又想刚刚那宫殿角落厉鬼的阴笑,是否想阻止我们开启这鼎盖,难道这鼎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纵是有**女尸,那满身牛油凝脂和鲜血的样子,想想都觉得反胃,谁他娘的又稀罕去看你。

    这些夷人的尸体死状怪异,又被制成了这副样子,我实在是不想再多看半眼,便想转身离开。想着要走,脚下还没挪动步子,忽然感觉一股灼热的气流从黑鼎中冒了出来。只见鼎下的六只兽足象是六只火麒麟,面朝内侧分别对应,从它们的兽口中喷出六条火柱;鼎上的黑色表层,一遇烈火烧灼也立刻剧烈的燃烧起来。鼎中的尸体都被烈火和热油裹住,迅速开始融化起来,一股股强烈的炼油气息弥漫在殿中,这浓重的气味令人欲呕。

    六足黑鼎在这一瞬间变成了一个大火球,熊熊火焰将整个后殿映得一片通明。只见殿顶上悬着十几套异式服装,都各不相同,而且这些古人的衣装都不象是给活人准备的。

    王座上盘着一条红色的玉龙,用狼眼一照,龙体中顿时流光异彩,有滚滚红光涌动——里面竟然全是水银——不过这条空心水银龙倒不算奇怪,真正吸引我们注目的是这条龙的前半截。

    盘踞在王座上的只是包括龙尾在内的一小部分龙身,一头扎进壁中,龙尾与双爪搭在宝座的靠背之上,显得有几分庸懒。龙体前边的大半段都凹凸起伏的镶嵌在王座后壁上,与殿壁上的彩绘融为一体,使整副壁绘表现出强烈的层次感,却没有任何令人觉得突兀的不协调。其构思之奇,工艺之精,都已至化境。世人常说:“神龙见首不见尾。”,而王座与墙壁上的这条龙却是见尾不见首,好似这条中空的水银玉龙正在变活,飞入壁画之中。

    与龙身结合在一起的大型壁画则展现的是献王成仙登天的景象,画中仙云似海,香烟缭绕,绵延的山峰与宫殿在云中显得若隐若现,云雾山光都充满了灵动之气。最突出的红色玉龙,向着云海中昂首而上,天空裂开一条红色缝隙,龙头的一半已穿入其中,龙身与“凌云天宫”的殿中宝座相连,一位王储正在众臣子的簇拥下,踏着龙身,缓步登上天空。

    这位王者大概就是献王了,只见他身形远比一般人要高大得多,身穿圆领宽大蟒袍,腰系玉带,头顶金冠。冠上嵌着一颗珠子,好似人眼,分明就是雮尘珠的样子。

    王者留着三缕长髯,看不出具体有多大岁数,面相也不十分凶恶,与我们事前想象的不太一样。我总觉得暴君应是满脸横肉,虬髯戟张的样子,而这献王的绘像神态庄严安详,我猜想大概是人为的进行美化了。

    画面的最高处,有一位骑乘仙鹤的老人,须眉皆白,面带微笑,正拱首向下张望,他身后还有无数清逸出尘的仙人。虽然姿态各异但表情都非常恭谨,正在迎接踩着龙身步上天庭的献王。

    我看得乍舌不下,原来所谓的“天崩”,是说仙王正道成仙的场景,而不是什么外人能否进入玄宫冥殿,想必此事极其机密,非是献王的亲信之人,难以得知。

    正中大壁画的角落边,还有两幅小画,都是献王登天时奉上祭品的场景,在铜鼎中装满尸体焚烧,其情形令人惨不忍睹,也就没再细看。

    胖子说道:“按这壁画中所描绘的,那献王应该已经上天当神仙逍遥去了。看来咱们扑了个空,王墓的地宫八成早已空了,我看咱们不如凿了这条龙,再一把火烧了这天宫,趁早回去找个下家将玉龙卖了,发上一笔横财,然后该吃吃,该喝喝。”

  可以说就在这进退之间徘徊不决的时候,发现了一处化石祭台,就显得意义十分重大了,我们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此,如果能从祭台上找出一些线索,对我们现在的处境进行依次评估,那就可以决定是要继续冒险前进,还是必须原路返回,另外再想想其它的办法,寻找进入献王墓的通道。

    我实在等不下去了,便对Shirley杨说:“我记得唐代风水宗师袁天罡的《X天论》上面一个六,下面一个兄字,曾经描述过古人向山神献祭的情形,与此间颇有相似之处,这山洞里的石头祭台,很可能不止一座,咱们不妨在附近找找,也许还会有所收获。”

    Shirley杨让我看她和胖子刚清理出的一面石刻,对我说:“这是最后的部分,是连在一起的两块,感谢上帝,还算能看清楚个大概,你也来看看。”

    我见Shirley杨的脸色有些古怪,看不出是喜是忧,似乎更多的是疑问,于是把狼眼手电筒和剑威气步枪交给胖子,俯下身子,去看那祭台上的磨绘石刻。

    我定下心来仔细观看,画面艺术造型粗犷浑厚,构图朴实,姿态自然,但是写意性较强,那时一幕诡异无比的场面,在化石森林的水面中,一群头插羽毛的土人,乘坐在小舟之上,手中都拿着长长的杆子,那些杆子和木舟,我们在通过殉葬沟之后都曾经见到过,当时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只见那些木舟中绑着很多大只的蟾蜍,可能大蟾蜍都是被这些土人在附近捕获的,用绳索捆扎得甚是结实,那些大蟾蜍长着大嘴,表情显得十分惊恐,似乎是在为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极为担心,都在尽力挣扎,刻画的虽然简单,却极其生动,让人一看之下就能体会到石刻中所传达的景象,其中充满了一种古时候大规模牺牲杀戮的悲惨氛围。

    数名头插羽毛的土人,在一位头带牛角盔的首领指挥下,同时用长杆吊起一只大蟾蜍,把它举到半空中,伸进化石森林石壁上的一个洞中,洞中冒出滚滚黑气。

    后面另有一艘木船,摆放着几只变小了的蟾蜍,显出一副死不瞑目的表情,圆滚滚的身体也变得干瘪,而且那死蟾蜍石刻的颜色上,与那些活蟾蜍也有所区别,显得毫无生气,悲凉而又可怖,充分体现了生与死之间的落差。

    我只看了这些,便联想到在山神庙内目睹的种种事物,那黑面山神左右,各有一名山鬼服侍,一个碰着只火红的石头葫芦,另一个抓着一个活蹦乱跳的蟾蜍,原来是表明这位镇守大山的神灵,居住在一个葫芦形的山洞之中。而且当地的人们在巫师的指引下,捕捉大量的蟾蜍来供奉于他。

    我问Shirley杨道:“那么说咱们不是身体变小了,而是这山洞,确实是个葫芦形状,呈喇叭形,咱们从葫芦嘴一样窄小山洞钻进来,现在是走到了前半截葫芦肚的地方?”

    Shirley杨点头道:“你只说对了一半,前边的石刻虽然模糊不清,我却发现里面有些关于这里地形的描绘,咱们进来的入口,是葫芦底,那是个人工凿出来的入口,而且大葫芦洞的历史比献王墓要早得多了,咱们倘若想从这山洞中穿过抵达葫芦嘴处的献王墓,就要钻进土人用长杆把大蟾蜍挑进去的那个洞口,有可能那位山神爷还在里面等着咱们呢。”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完全怔住了:“山神老爷等着咱们做什么?难不成想拿咱们当癞蛤蟆吃了?”
不仅是岩画,包括砌成墓道的岩石,没有年代久远的剥剢痕迹,虽然不象是刚刚完工,却也绝非几千年以前就建成的样子,有些地方还露着灰色的石茬儿。

    墓道宽约数米,其两端都笔直的延伸下去,望不见尽头,墓砖都是巨大的岩石,古朴凝重,不似唐墓的豪华精致,却另有一番厚重沉稳的王者之气。

    大金牙知道我熟悉历代古墓的配置布局,便出言问我这条墓道的详情。

    我摇了摇头,对大金牙说道:“我现在还不敢确定,如果咱们在冥殿中发现的那具石椁,确实如你所说,是西周的古物,那么这条墓道也极有可能与那石椁是成龙配套的,都是西周的东西,尤其是这墓墙上所绘的图案,多有和那石椁相似之处。”

    胖子说道:“我敢打赌,绝对是一码子事,***,那张大脸,看一眼就能记一辈子,那似笑非笑,冷漠诡异的表情,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抠出来的。”

    我对胖子说:“小胖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你看的不仔细,咱们在冥殿中所见的石椁,上面共有五张石雕的人脸,表情都是一样的,你再仔细瞧瞧这墓道中的岩画,表情却没那么单一。”

    墓墙岩画上所表现的,是一张张略微扭曲的人脸,并不都是如冥殿中石椁上那样,石椁上的五张人脸皆是面无表情,冷漠中透出一丝怪诞,而墓墙上的每一张人脸,都略有不同,有喜、有忧、有哀、有怒、有惊、有伤、但是无论是哪一种表情,都和正常人不同。

    胖子借着蜡烛的光亮,看了几张墓墙上的人脸,对我和大
金牙说道:“老胡,我仔细一看,觉得这些脸怎么那么不对劲儿呢,不管是什么表情,都……怎么说呢,我心里明白哪不对劲,但是形容不出来,这些脸的表情都透着股那么……那么……”

    我也看出来了那些脸的异样之处,见胖子憋不出来,便替他说了出来:“都那么假,显得不真诚,不管是喜是怒,都他娘的显得假,象是装出来的,而不是由心而生。”

    我这么一说,大金牙和胖子都表示赞同,胖子说道:“没错,就是假,老胡还是你眼毒啊,其实我也看出来了,不过肚子里词儿太多,卡住了,一时没想起来。”

    大金牙说:“确实是这么回事,笑中透着奸邪,怒中透着嘲弄,咱们这些做生意的平时与客人讲价,就得装真诚,装掏心窝子,我觉得咱当时那表情就够假了,但是与这墓墙上所绘的人脸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这种表情中透露出来的假模假事的神态……根本……跟本就不是人类能做出来的。”

    大金牙的最后一句话,使我心中感到一阵寒意,望着那些壁画上的人脸,对胖子和大金牙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我就想不出来,什么人的表情会是这么古怪?唱戏的戏子也没有这样的脸啊,我觉得咱们现在所面临的处境,与这些脸有一定的关系,可是……这些脸象征着什么呢?”

我们也陆续下到底层的墓室,一看周围,都忍不住“啊”了一声,墓室的四壁,全是精美绝伦的彩色壁画。

    陈教授看到其中一副,也激动得够呛:“这……这画里记载的事,和精绝国有关啊。”

    我最想看的东西是值钱的赔葬品,这口棺材不小,说不定里面有什么好东西,虽然当着教授他们不能拿走,但是也能开开眼,我现在感觉是个贵族的墓就比那黑风口那座将军墓奢华。

    但是陈教授在看墓室的壁画,并没理会中间的棺木,我只好耐着性子等待,只听陈教授给郝爱国他们讲评这些壁画。

    这前面几副画说明墓主生前是姑墨的王子,姑墨是精绝的属国,倍受欺压,每年都献去了大批的财宝和牛羊奴隶,他曾经去向精绝女王请求给他的臣民自由,一连去了三次,都没有见到女王的面。

    这副画大概是说他不甘心,勇敢的王子是太阳战神的化身,他独自潜入精绝想刺杀邪恶的女王,却发现一个大秘密。

    我听着听着也被教授的话吸引,我很好奇那究竟是什么秘密?走过去和Shirley杨等人一起倾听教授的解说。

    陈教授走到下一幅壁画旁,仔细看了良久:“这个意思可就很古怪了,你们看这画上王子躲在角落里窥探,精绝女王的脸,在所有的壁画中,都是蒙着面纱,这张画中女王只有背影,她一只手揭起了面沙,对面的一个人,好象是奴隶之类的,就变成了一团影子……消失了?”

    我听得糊涂,正想细问,却听Shirley杨说道:“这女王是个……妖怪。”

    沙海魔巢12

    “妖怪?”陈教授闻言稍稍愣了一下,随即对Shirley说道:“有意思,说说你的想法。”

    Shirley杨指这壁画说道:“画这壁画的画师绘画技艺很高,构图华丽而又传神,叙述的是蒲墨国王子生平的重大事迹,虽然没有文字的注释,但是特征非常鲜明,我们可以通过壁画得到直观的感受,清楚的了解画中的事件和人物。”

    我一边听她对壁画的解析一边仔细观看,确实如她所言,壁画中的人物、服饰、建筑、神态都惟妙惟肖,如果对西域文化有所了解,可以通过画中的这些信息,大致掌握画中所记录的事件背景。

    只听Shirley杨继续说道:“教授您刚才所说的这副壁画,是所有壁画中最难理解的一幅,画中女王揭开了始终罩在脸上的面纱,她对面的一个人物,就变成了虚线,这所有壁画中的人物都是写实的,唯独见到精绝女王正脸的人变成了虚线,只画了一个隐隐约约的轮廓,从这个仅有的轮廓上,我们看不出这个人物的身份……,只能推测这个虚线的人物,是个奴隶或者刺客之类的人,是女王想要除掉的一个敌人。”

    我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口问了一句:“杨大小姐,你的意思是……画中这个人见了女王的脸,就此消失了?”

    Shirley杨说:“胡先生说的差不多,倘若用我的话来解释,我会说成是女王的眼睛看了这个人,这个人就消失了。”

    我摇头苦笑:“大活人?看一眼就没了?消失了?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实不相瞒我理解起来有些困难。”

    陈教授似乎可以理解了Shirley杨的意思,示意让她接着说下去。

    Shirley杨说:“我虽然只是推测,却并非凭空而谈,家父生前喜欢读一本叫做《大唐西域记》的书,是唐代高僧玄奘所著,我也曾看过数遍,书中记载了很多古西域的传说,有些是神话传说,也有不少是真实的事件,其中有一则沙漠女王的传说,在沙漠的深处,有一个城市,城中居住着一个来自地下的少数民族,他们统治征服了其他的周边小国,经过数百年后,王位传至最后一任女王,传说这位女王的眼睛,是连接冥界的通道,她只要看她的敌人一眼,对方就会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永远也回不来了,消失的人去了哪里,恐怕只要那些失踪的人自己才知道。女王采取高压统治,她要所有邻国的百姓,都把她当做真神贡奉,所有反抗的人一律活活的剥皮处死,也许是她的举动触怒了真主,女王没折腾几年就身患奇疾,一命呜呼了。”

  墓墙上被我们挖开的洞距离墓室的地面只有将近一米多高的距离,用不着绳索,直接就能下去,我脚一落地,心中也不由得有些紧张,总算是进来了。

    墓室的面积不大,顶多有三十平米见方,看样子是按照活人宅院的所设计,有主室、后室、两间耳室。我们进来的位置刚好是个耳室,墓主的棺椁就停在主室正中央。

    没有墓床,主室中间挖了个浅坑,黑沉沉的棺椁就放在坑中,半截露在上边,这是个墓中墓。

    主室角落里堆着几具骸骨,头骨上凹陷开裂,有明显的钝器敲击痕迹,可能都是用来殉葬的俘虏或是妻妾仆从,我们不考古,这些就不愿去理会了。

    英子忽然拉住我的胳膊:“胡哥,你看这墙上还有画呢。”

    我用手电往英子所说的墓墙上照去,果然是用彩绘浮雕着一幅幅的图画,画中人物形貌古朴,栩栩如生。年代随久,色彩依然鲜艳,不过随着流动的空气进入墓室,过不了多久这些壁画就会褪色。

    胖子赞叹道:“看来这墓里的死人在古代可能还是个画家。”

    我说你别不懂装懂行吗,在唐宋年间,王候墓中多数都有壁画,用来记述墓主生平的重大事迹,咱们且看看这里埋的是什么人物。

    壁画一共八幅,我们顺序看了一遍,这些画有的画着在林中射猎的场景,有的是在殿堂中同朋友饮酒,有的画着出征的场面,有的画着押解俘虏的情形,最后一幅绘有封侯的场景,每幅壁画中都有一个头戴狐裘的男子,应该就是墓中埋的墓主,看来这是个将军墓,至少是个万户候。


    当年金兵南下灭宋,着实劫掠了大笔金银财宝,这位金将说不定就把他的一些战利品一并带入了地下,反正也都是我们汉人的宝贝,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三人先在墓室里转了一遭,两处耳室都是些瓷罐瓦盆之类的器物,后室有四具马骨和一些盔甲兵器,此外就没什么多余的东西了,看来金人不追厚葬,我多少有些失望,在东南角点上只蜡烛,三人一起来到主室的棺椁前,有枣没枣就看这一杆子了。

    墓主的棺椁体积不小,是红木黑漆,上面绘着金色的纹饰,颜色和造型非常古怪,这应该是和女真族的民族图腾之类有关,我摸了摸棺板,很厚实,一般穷人用不起这么厚的棺材,能有口薄棺就不错了,混得再次的就拿草席卷了随便埋地里。

    棺木中的极品是荫沉木的树窨,也就是树芯,一棵荫沉木从生长到成材,至少需要几千年的时间,这种极品可遇而不可求,只有皇室才能享用,尸体装在荫沉木的树窨里面埋入地下,肉身永远不会腐烂,比水晶造的防腐棺材都值钱,比冰箱的保鲜功能还管用,其次就是乹木,椴红木,千年柏木,树芯越厚越有价值,第一是防止尸体腐烂,第二是不生虫子,能有效的防止蛆虫蚂蚁咬噬,不象普通的木料,用不了多久就被虫蚁蛀烂了,哪个墓主也不希望自己死后的尸身让虫子吃,那种情形想想都恶心,所以贵族们的棺椁木料都有严格要求。

    我们面前的这具棺椁在木料,虽不及皇室宗亲,也算得上极奢遮了,我用工兵铲插进棺板的缝隙中,用力撬动,没想到钉得牢固,连加了两次力都没撬开。

    胖子也抽出家伙上来帮忙,两人合力,棺椁发出“嘎吱吱吱”的响声,终于撬开了一条大缝,我们又变换位置,一个接一个的把棺材钉都撬了起来。

    这墓中很干燥,特殊材料制成的墓墙防水性很好,头上的琉璃瓦也不渗水,再加上野人沟的雨水大部分都被落叶层吸收了,所以棺材中的灰尘不少,这一动使得灰尘飞舞,虽然戴着大口罩,我们还是被呛得不断咳嗽,回去说什么也得准备几副防毒面具,要不然早晚得呛出毛病来。

    胖子想去推开棺材盖子,我突然想吓唬吓唬他,搞点恶作剧,于是拉住他的胳膊说:“胖子,你猜这棺材里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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