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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斗情节: 天下武功 » 妖怪魔兽 » 家畜
      猫
    平常,更锣擦着街门敲过去时,咪咪便由那特别为它细长身躯开的小窟窿中轻盈地钻了进来。两颗闪烁的眸子,灯笼似的往四下照。然后,通身披了秋月下的露珠,用它在屋脊上散步那么轻悄的步伐,蹒跚地走近荔子的枕畔,用那敏锐的鼻子嗅嗅她的脸,或竟舐舐小主人的指头,像是说:枣树我爬倦了,在屋脊上和同伴也打够了架,月亮美得很呢,草地可给露水淹湿了,所以我回来了。就点着绵软的脚尖儿,溜着床腿,钻进它那小草窝里,噜噜噜地睡去了。
    萧乾《俘虏》
    它长得煞是惹人喜爱:耳朵和脊背是一抹浅淡的黑色;而从鼻头开始,再由下颏漫向肚腹,及至四只腿爪,却是纯净的洁白;自然舒展的眉毛与胡须,也是雪色的。最有趣的是那根晃来晃去的尾巴,乌溜溜的一根,只有尾巴尖儿是一撮白毛,很像一枝尚未着墨的毛笔,高高地、韵味十足地摇来摆去,犹如书法家在挥毫,我和孩子时常俯下身去问它:“又在写什么呢?娇娇!”它目光柔和,性情温顺,吃食、走路总是从从容容,不紧不慢、不高不低的叫声也很斯文,给人一种文雅的感觉。
    李松涛《家趣》
    猫整个晚上目不转睛地登他,夜夜如此。他每天只喝一碗牛奶,此外就看它能捕到多少大大小小的耗子。从那只猫瞪他的神态可以看出,它很希望自己能大那么十倍,大得像只老虎,以便哪天晚上可以扑到他身上可以饱餐一顿,这一点乔达虚是确信不疑的。
    (美)欧文·肖《富人,穷人》
    屋子门口,坐着这位好心的老太太的那只猫,这个一脸正经的家伙,似乎对每一个过路的人都要上上下下打量一通,暗自批评一下他们的服装,不时之间,还会伸长脖子,突然好奇心起,看看街那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如果碰巧来了一只游荡的野狗,态度唐突——哼哼!——那它可要耸起浑身的毛,呜呜地叫个不停,呸的一声,一下伸出两只猫爪了!它那生气的样子就和一个丑陋的老处女看到一个没规矩的荒唐家伙走近来的情形一样。
    (美)欧文《闹鬼的屋子》
    由于敏斯太太的父亲是位浸信会牧师,许多猫都有一个圣经上的名字:汉纳、彼得、提摩太、腓比、大卫、撒母耳、约拿单、希西家。至于别的猫,有的是根据外貌取名,如骨牌是一只黑白色夹杂的雄猫;有的是以它们的个性取名,如艾森豪威尔将军是一只好斗的猫;有的名字是与它们刚来时发生的某件事情有关,有一只黄黑相间的猫被取名为树保姆。因为有人把它丢弃在门外,它就爬到一棵树上,在那里坐了两天才肯下来。
    (美)艾温·威·蒂尔《冬日漫游》
    那只猫卧在洗得干干净净的地板上,斜扭着眼睛,在忙着舐那条伸出来像只手枪样式的后腿。那只猫既不觉得闷气,也不高兴,它没有要赶着办的事,“明天,”它想,“又是你们的工作日了,你们又得去解答算术习题,又得作听写了,而我这个猫呢,我没有度过什么假期,没有写过什么诗,没有吻过什么女孩子,所以明天我倒是很舒服。”
    (苏)阿·托尔斯泰《尼基大的童年》
    它是一只纯黑的黑猫。刚刚偏午的太阳把透明的光线射在它的皮肤上面,从那亮闪闪的柔毛之中,好像发出一种眼不能见的火焰。它有一个可称为猫中大王般的巨大体格,确要比我大过一倍。……它的眼珠比人类珍爱的琥珀还要更为美丽地闪耀着。
    (日)夏目漱石《我是猫》    小猫
    我家养了一只小花猫,它挺调皮,会把两只后脚撑在墙上,头朝下的倒立起来。有时妈妈回家晚一些,妹妹哭了,小花猫就用两只前爪戏弄着小皮球,跳来跳去的玩着,往往引得妹妹笑起来。因此妹妹也挺喜欢小花猫;有时她还把小花猫搂在怀里,哄它睡。妹妹自己睡着了,小花猫也就伏在她的脚边,卷起身子睡觉。
    胡万春《骨肉》
    那小花猫忽然醒了。它似乎也发现炕暖了,一躬身就从被子垛上跃下来,咪咪地叫着朝炕沿走来,四只小脚爪摇摇晃晃的,样子十分可爱。
    谌容《白雪》
    邻居送给我一只小花猫,它圆圆的脸,两块腮肉肥鼓鼓的;一对圆眼警惕地瞅着我,耳朵竖得高高的;嘴边长着短短的胡须;圆滚滚的身体,雪白的毛上缀着朵朵黑花,显得黑白分明;四只脚不停地在地上抓挠着,真是逗人喜爱。
    朱成雄《我家的花猫》
    小花猫这阵玩得可欢啦!忽地嬉水追逐,乐趣无穷,忽地一跃而起,爬在树杆上不露声色,又腾空下卧,抓起池边的野草,翻滚摔打,动作机灵敏捷,活像捉老鼠一样。
    江水《小鲤鱼和小花猫》
    白的、黑的、黄的、玳瑁的,都还没有睁开眼睛。贴着压着,躜做一团,肥圆的。捉到它们的时候,偶然发出微弱的老鼠似的吱吱的鸣声。
    鲁彦《父亲的玳瑁》
    这只黑灰色的小猫,身上带着白色的花纹。有趣的是它那花白的,毛绒绒的小爪子,就像四团小雪球。小尾巴高高地翘着,尾巴上的花纹一圈灰一圈白,好像一串珍珠似的。小猫有一双美丽的蓝眼睛,像一对晶莹的宝石。它用四条小腿勉强地支撑着那个和身子相比显得特别大的脑袋,瞪着圆圆的眼睛,惊奇地望着我们,不时发出“咪”、“咪”的,细嫩的,不连贯的叫声。
    丹薇《失去欢乐的孩子》
    有一次,从隔壁要了一只新生的猫来。花白的毛,很活泼,常如带着泥土的白雪球似的,在廊前太阳光里滚来滚去。三妹常常取了一条红带,或一根绳子,在它面前来回的拖摇着,它便扑过来抢,又扑过去抢。
    郑振铎《猫》
    那小猫受骗上当,作了小孩子们的俘虏。他们揉搓它、吓唬它、吓唬它、千方百计折磨它,弄得它满脸满身尽是尘土,狼狈不堪。小猫拼命挣扎才摆脱孩子们的纠缠,钻进椅子底下的暗处。它整小时地呆在那里,竖起毛,打着喷嚏,用两只小爪子洗着受过诲弄的嘴脸,而且以后长时间满怀敌意地望着周围的一切。连热心肠的女管家从老爷餐桌上拿来喂它的吃食也不例外。
    (俄)陀思妥耶夫斯基《白夜》
    波斯猫
    一只雪白雪白的长毛“狮子”猫,是我们家的宠儿。
    它周身纯白,头顶正中有着淡淡的一抹黑,显得分外俏丽。
    周身被那蓬蓬松松的白毛围着,圆乎乎的,好像一个雪球似的。
    绛红的线团在床上不停地滚动,雪白的小猫活泼地到处追逐着,恰似“狮子滚绣球”一样。
    ……    五十天后,就会熟练地爬树。它一纵身,只见一团白光,已经攀到了树梢。
    马欣来《白雪公主小传》
    我家养的狮子猫,谁见了谁夸。圆溜溜的眼睛,就像狮子头上镶着两颗大珍珠,闪闪发着光;浑身的茸毛,蓬蓬松松,又像披了一身金线衣。白天,它总是懒洋洋地躺在炕上,或闭目养神儿,或戏弄根花布条,玩得津津有味。走起路来,它总是翘着长长的尾巴,一步一步地往前迈,夜幕降临的时候,它就像听到了上夜班的铃似的,立刻来了精神,屋里屋外来回地串。
    宗介华《猫娃搬家》
    狗
    接着,就响起了一阵沉雷似的吼声,一只凶猛的大黄狗,气呼呼的向着我们扑来。但一看见是小陈,立即停止了咆哮,狂欢地摇着尾巴,在他的身边撒起欢来。
    峻青《黎明的河边》
    “你拿来干么?”男孩将那块臭羊皮放在吉地的鼻子前,于是捏住了吉地的尖嘴巴,在它头上打了几下,吉地并不挣扎,#顽皮地横躺下去,只用两条后腿在空中无目标地抓着,而且摇着尾巴,——这是它挨打时的老调子。
    茅盾《列那与吉地》
    吉地那时和列那一般大。棕黄色的软绵的卷毛,可是尖嘴巴,两只阔耳朵,垂在眼睛的两旁。呆木木的,好像什么也不懂,它那灰色的眼睛可以说毫无表情,而且很怕事;吃饭的时候列那独占了食钵,不让吉地上前,吉地就蹲在一旁,静静等候列那吃完了它再去吃列那拣剩下来的东西。
    茅盾《列那和吉地》
    一只狗,黑狗!    它给我的感觉,挺凶,挺壮,通身黑毛,以致看不清面孔。脑袋两边各垂一片挺大的耳朵。半张的嘴耷拉出粉红色柔软的舌头,随着呼呼喘息,滑溜溜颤动着。凶猛的狗才这么喘气,它不吼不叫,像一个很有身份的武士,威严、老练,一动不动蹲在那里,雄赳赳张开胸脯上绒样的长毛。
    冯骥才《感谢生活》
    听到这不平凡的声音,一只大黑狗立刻窜出来,向着这个胆敢侵犯它一向宁静的寓所的人狂吠,并带着一种坚决的敌意露出它那尖利雪白的牙齿。
    (法)大仲马《基度山伯爵》
    小狗
    那条小狗可逗人喜欢啦。一身黑亮亮的绒毛,只在眼睛上面有两个白点。头上和大腿上的毛很长,像马鬃一样拖到地面。直楞楞的耳朵,好像时刻在听着有什么动静。又粗又长的扫帚尾巴不时摇晃着。更逗人的是,它总翘着潮湿的鼻子向着弟弟。弟弟一抚摸它。它就伸出舌头舔弟弟的小胖手,只要弟弟在它头上划个圈,它就机灵地在地上打个滚儿。
    胡景芳《苦牛》
    多听话呵,只要我一打口哨,无论这矫健如羚羊的小狗溜得多么远,和多么漂亮的同类在调情玩耍,都会立刻抹过头来,挺起耳叶,用眼睛瞄准了哨子的来处,然后摇摇小尾巴,就一纵两纵地跑到我面前,卷着红红的舌头,喘着气,用前爪搔地皮,嗅我的裤管,舐我的脚面,使出这畜生所有的谄媚来哄我。它一路上撒着尿,影子似的跟着我。哪个学伴儿要是一逗我,它就瞪起妒嫉的眼,龇开两排白牙,向那孩子汪汪两声。有多威风啊!
    萧乾《花子与老黄》
    小狗看见主人走近了,不禁快活起来,匍匐着挨拢他,紧贴着他的脚,用一双明亮的眼晴,从下面恳求地瞅着他。
    (德)托马斯·曼《托比阿斯·敏德尼克尔》
    狼狗
    它(狼狗)瘦骨棱棱,披着一身黄黑混杂,乱如烂麻的皮毛,毛里夹杂着草屑、鸡毛、尘土,显得肮脏不堪;一条磨秃了的扫帚一样的尾巴,拖在身后;两只尖刀一般向上直竖的耳朵;滴溜溜闪着寒光的眼睛,活像一只凶残的老狼。
    文兰《幸存者》
    刘眉厉声喝着,瞪眼,比比拳头,花狼狗屈顺的伏在地上,眯缝着眼,摇着尾巴。刘眉高兴了。可是一转身,彼得又蹦起来,叫得比刚才更凶……
    高云览《小城春秋》
    狼狗就蹲在主人旁边,尖竖着耳朵,前腿蹬着,后腿弯着,作预备进攻的姿势。当冈村看到不顺眼的中国人,把手里的皮鞭一指,狼狗就猛扑上去,将人咬倒,直到被咬的人遍体鳞伤,冈村一声口哨,狼狗才舐着嘴上的血,跑回主人身边。
    知侠《铁道游击队》
    领导上把刚离奶的一只小狼狗崽儿交由我养育培训。刚一看见这个毛茸茸的小家伙,我就不由得爱上了它。它胖得像只小熊猫,一身闪亮的赭黄色皮毛上缀着斑斑漆亮的小黑点,疏密有致,仿佛画家精心绘制的图案。伸手一摸,柔软得像一匹驼毛绒毡。开始,它颟顸地爬着,显得憨厚好玩。不久,它就像孩子一般淘气顽皮起来。有时跳上凳子,从桌上叼起我的手套或小笔记本儿,跳来蹦去,津津有味地玩上半晌。
    文兰《幸存者》
    听到门闩的声音,一条系着锁链的,毛色像狼样的,硕大的狗从谷仓下面冲了出来。它一声不响地奔向他们,用后脚站着,露出它那软毛的白色的肚皮,一会儿,被它的颈环勤得气息窒塞了,开始低吠起来。它跳到前面,几度翻转身子,想挣断它的锁链。但是铁太牢了,因此它向马厩冲去,使锁链碰着那直伸到马厩门旁的一根铁丝,叮@地发响。
    (苏)肖洛雷夫《被开垦的处女地》
    猎狗
    我们也常常带它追逐野兔野鸡。那时,它才真正显示一条出色的猎狗的本领。它的速度快极了。而且是那么样灵活,善于在全速追逐的过程中突然转折方向,由追逐变为拦截。再狡猾的野兔一旦被它发现都难以逃脱。
    梁晓声《小说二篇·鹿心血》
    那狗比我们想象的要小,也不如我们想象的那么凶猛。长身腰,长腿,垂耳。深栗色的毛,闪耀着旱獭般的光泽。狗脸很灵秀,很可爱。一条漂亮的纯种苏联猎狗。
    梁晓声《小说二篇·鹿心血》
    海尼是一头德国种身长腿短的猎狗,已经十一岁,依比例说,等于人已经七十五岁。每天之中,他总有好几次咻咻地咳嗽起来。我们注意到它咳嗽的时候常常就是亚当斯博士在说话的时候。这年夏天,当“梭罗学会”在麻萨诸塞州华尔登湖集会纪念梭罗旧居,参加者相继致词的时候,海尼也在那里。别人致词时,它完全静默,但当亚当斯博士开始致词时,它便剧烈的咳嗽起来。这也许是它吸引注意的方式。因为宠物总是用种种的方法来吸引人家注意的。
    (美)艾温·威·蒂尔《春满北国》
    山狗
    这只山里的狗,浑身精瘦,不像平原上的狗往往是那样痴肥。它的两只前腿比后腿稍短,这种身材就更适宜于奔走追逐。它在奔跑时只要凤爷爷用舌头一唤,便会立刻跑回来,绕在身边,几乎要爬上老凤的肩膀。每逢走到一个拐弯的地方或是岔路口,它总是显示出狗类的智慧,寻找个适当的地方先闻一闻,然后跷起一只后腿,在地上留下标记,又闻一闻,向人看一看,才又欢快地直向前跑。
    江流《龙池》
    看羊狗
    正在这个时候,狗吠叫了一声,我认出是山姆,那只长毛牧羊犬的声音。然后又是一声吠叫,声音粗厉些,非常激动,那是另一只狗巴里的声音。只见一道白光一闪,巴里从后廊的拐角上出来,朝那人直冲了过去,巴里是条高大的银灰色的叭喇狗,就是人们通常叫做农家看羊狗的那种,这种狗现在看不到了。它们胸部厚,脑袋大,但是长着漂亮的长腿,能像猎狗那样轻松地跳过栅栏。
    (美)罗勃特·潘·华伦《春寒》
    狮子狗
    但是这个倒霉的狮子狗只是斜着身子,始终不张开嘴巴来,它照旧坐在那里,痛苦地卷拢了尾巴,扭歪着嘴脸,没精打彩地眨眨眼睛,又把眼睛眯起来,仿佛在默默地说:“当然随您的便!”
    他踢它一脚。这可怜的东西慢慢地站起来,掉落了鼻子上的面包,十分委屈地,仿佛踮起脚尖似地走向前室里去了。它的确是委屈了:陌生客人第一次来到,主人就这样对待它。
    (俄)屠格涅夫《猎人笔记》
    羊群
    秋生手持长鞭,大步走在羊群前头,活像个领兵的大将军。那二十几只绵羊,摆着肥囊囊的大尾巴,紧紧跟着他。小珍子摇晃着爷爷临时给她拴的一根小羊鞭,在后面“压队”,三只刚出生五天的黑眼圈小羔,在她身旁蹦来跳去,就像三个小毛团儿。
    刘厚明《河滩上》
    外边下着雨,羊圈里却是熙熙攘攘,好不热闹。有的羊刚淋了雨回来,缩在一边,等着细心的年轻羊工替它们挨个儿擦干净;有的已经休息了一会,正在悠闲地散步;有的还全身舒畅,咭咯咭咯地吃得正欢。
    袁鹰《风雨狮子岩》
    说话之间,羊群像幼儿园的孩子见客人来参观时候一样,一起拥到阿毛姐身边来,把这依着山坡搭起来的羊圈蹬得登登直响。有的抬起头来惊奇地瞧着人,有的腼腆地低着头,好像在找寻什么,有的就在伙伴身旁挤来挤去,活像个小淘气。
    袁鹰《风雨狮子岩》
    羊群扑刺刺地只管朝川口跑着,跳着,这一只的头抵住那一只的屁股,那一只的角磨着另一只的肚皮。又肥又沉的大尾巴,颤悠悠的,垂在屁股后面,不住地两边晃着,怪自在哩!
    华山《鸡毛信》
    羊羔
    小羊羔确实喜人,虎头虎脑,长长的身段,挺直的小腿,细长的茸毛打着卷,一看就知道是新品种。
    照日格已图《彩虹》    老羊
    圈里几只有了儿孙的老羊,在刻满了图案似蹄迹的地上,正散步着,且低了头嗅着,神气间活像是想从自己黑枣般的粪球中寻求些残余的食料似的。年轻的羊门则多数挤在一处,有些或侧着头撞着那对小犄角,听着那点足以冲破这沉寂空气的脆响。
    萧乾《小蒋》
    山羊
    那山羊母子间的慈爱,就这样,每天都要为她画出好几幅动人的图画。譬如当母羊拴在田里的时候,羊羔一跑远了,母亲便要恳切呼唤;角还未出头的羊儿,就像一条小黑狗,但嫌脚太高了一点,便四脚四爪一齐举起来跳跑到母亲跟前。跑得来真是快,而且有些不稳,令人替它担心着有倒栽葱或横倒下去的危险。
    郭沫若《金刚坡下》
    山羊嘴嚼榆树皮,粘沫从山羊的胡子流延着。被刮起的这些粘沫,仿佛是胰子的泡沫,又像粗重浮游着的丝条;粘沫挂满羊腿。榆树显然是生了疮疖,榆树带着偌大的疤痕。山羊却睡在荫中,白囊一样的肚皮起起落落……
    萧红《生死场》
    山羊咀嚼着自己的粪便,悠闲地动着胡须。另一个还是没有声息的起落着自己的腹皮——好像又缓慢了一点。小的羊仔,像一条盲眼睛的小狗,用自己贪婪的小嘴巴,在妈妈的胯间攒拥和挪动……
    萧军《羊》
    还有那只不知什么缘故被唤作“特罗斐姆”的山羊,一动不动地站在仓房的屋檐下,像老年人似的落在在沉思中。那山羊一看到达维多夫,立刻活跃起来,神气活现地抖抖长胡子,踏了踏步,就横冲直撞地奔过来。奔到半路,它低下头,雄赳赳地翘起刷子般的短尾巴,改用马跑的姿势跑来。它的意图很明显,因此达维多夫笑着站住了,准备迎接这个长胡子打手的袭击。
    (苏)肖洛霍夫《被开垦的处女地》
    驴
    没上载的驮驴,不顾饲养员的吆喝,探出嘴巴伸到河里饮水,抬起蘸水的嘴头,又大声喷鼻子。
    李英儒《野火春风斗古城》
    那是一匹年青的黑驴。高大雄健,有着骡子的风采。黑色的长毛发着清泽的光,像一匹高贵的马。两只长耳朵上扎着红绳的结,像一个天真活泼的小孩。那样可爱的驴子在西北很不容易见到。就连西北人见了,也都是不息的称赞的。
    鲁彦周《驴子和骡子》
    提起我那驴,可是百里挑一,浑身乌黑乌黑,没有一根杂毛,四只蹄子可是白的。这有个讲究,叫四蹄踏雪,跑起来,极好的马也追不上。
    杨朔《雪浪花》
    我家有一头活泼可爱的小毛驴,它全身的颜色是灰色的,一双乌黑透亮的眼睛特别有神,四只小蹄掌锃亮,走起路来快极了。从任何角度看,它都是那样的精神,真叫人喜爱。每当我给它添草的时候,它总是竖着两只长长的耳朵,睁大眼睛,温柔可亲地看着我,好像在说:“小主人,谢谢你!”然后就津津有味地吃起来。我轻轻地抚摸着它那柔软光滑的长毛,开心地笑了起来。
    陈瑞娟《我和我的小毛驴》
    卡萨布走进牲口棚,那群牲口突然仰起了头,一边咀嚼着嘴里的饲料,一边用闪闪发光的眼睛望着卡萨布,表示欢迎。接着用舌头舔舔亮晶晶的鼻子,这样更增加了鼻子的光亮,它们像是在主人面前显示对他适宜的姿态。有一头牲口突然故意地竖起两耳,眼睛好奇地盯着卡萨布发出长长的哞叫声。没过一会儿,整个棚里响起了这群天真而驯服的牲口的哞叫声,叫声热烈,此起彼伏,互相呼应,像是要压过同伴的哞叫声,在同伴面前博得主人的同情……卡萨布以强有力的声音喝道:“别叫啦!什么事呀?这么吵吵闹闹的!”话一说完,它们都不响了。
    唯独有一头驴还没有唱完它的欢迎曲。卡萨布用严厉的目光瞥了它一眼说:“真是蠢驴!”
    这头驴把头转向食槽,生气地轻声叫了几声。
    (埃)台木尔《思乡》
    骡
    两匹雪白的大马拉套,一头枣青色的骡子驾辕,不说那骡马身量多高多壮,单是那蹄子,个个也有粗瓷海碗大小,落地就砸个深坑!要是再遇上个爱玩漂儿的把式,还要在驾辕骡的脖颈上悬一串铃铛,在长鞭的鞭梢上系束红缨子;赶到车跑起来,那红缨子一摆,像是在蓝天里点着了一簇火苗;的的得得,马蹄一响,再搭上铜铃铛,就跟戏台上的梆子木鱼敲了起来似的,又像是玉泉山的泉水顺着大道叮叮咚咚地流淌起来!……
    李功达《牛把式的故事》
    青骡呢!除了蔫,加上几分绵善的软性子,连三岁的孩子也敢牵它。雷响了,火车吼了,它似乎是聋子,依然是那么不紧不慢地走着。歇在圈里,常耷拉着眼皮,身上的蚊蝇它也懒得用尾巴扫一下。在打滚时,也拿得那么稳,从没有过一次像红骤那样,在地上打着滚,像掀着浪,搅着彩色的旋风,一种昂奋的气度。
    红骡也有几分暴躁,一般人是不敢使唤它的。它神经很敏感,常有一丝风声也会使它耸起耳朵,飞起前蹄,咴咴地嘶叫起来。牵着它走,要是将它的缰绳挽得紧了,它会急得盘起圈来,用曳绳把人缠在车辕上。有几天不拉车,它会咴咴鸣个不停,像囚犯似地难耐,用蹄子将脚下黄土搅得雾气腾腾……这红骡性急好强,遇坡儿就双蹄躜动着冲去。响鼻发出响亮的颤音,一阵阵的,驱散了山道上的孤寂,似在替我壮胆。
    和谷《两匹骡子》
    大青骡子仰着头,紧紧地站在桑贵老头旁边,皮笼头上的红缨缨,像是秋雨里一朵艳红的鸡冠花。
    刘绍棠《大青骡子》
    骡驹
    小骡驹和小牛犊欢欢跳跳地蹦过来了!好像投过一个红火炭,又好像滚过一团绒球儿,围着马老四高兴地转一圈,蹦几蹦,又在马老四的腿上、腰上蹲着,伸出舌头舔着老人家的手。
    浩然《艳阳天》
    牛
    在静静的黄昏里,发光的小河上,滑着一只乌逢船。船尾坐着一个农民,戴着毡帽,有节奏地划动一根大桨。河岸上,有时是稻田,有时又是开着红花、黄花的青草地,草地上有一群牧童在放牛,牛背平得像一块石板,牧童从牛角间爬上爬下,牛万般温存地驯服着。又是芦苇迎着河边来了,芦花轻轻飘拂,像老人银白的胡须。
    方令孺《在山阴道上》
    这牛没有一点引人的地方,又小又瘦,两边的肋骨鼓得一排排,屁股是尖的。身上的毛有好几处被它舔得贴在皮上。
    周立波《飘沙子》
    他先看了看口,还没有牙,又比了比身板,足有四尺一二寸高,那牛前胸脯宽宽的,四条腿短短地,显出一身好力气。
    李准《白杨树》
    牛群
    多少牛呵!有幸福地眯着眼睛躺着喂奶的母牛;有鼓着眼睛昂着头观察着什么的黄牛;花牛活泼地晃着脑袋;水牛的肚子黑亮黑亮的;小牛秧子们有的和母亲一起擦痒,有的一跳一蹦地舞蹈。
    菡子《小牛秧子》
    在迷雾中出现了一片红色的头:一个头、两个头、三个头、十个头、二十个头、许许多多的头,都生着古里古怪的细角,这细角几乎是笔直往上长,尖尖的角端再朝里弯。头倒是像母牛的头,但是普通的母牛,即使是无角母牛,虽没有角,在两耳中间也有两个像肉瘤一样明显隆起的地方,而角就是由这里长出来的。隔着迷漫在地面的浓雾虽然还看不见这些动物的躯体,可是看得出,它们的角是直接从光滑的头顶长出来的。它们,这群动物,就像喀迈拉(古希腊神话中的怪物)一样从迷雾里出现了。
    (苏)法捷耶夫《青年近卫军》
    牛犊
    小牛呢?摇着尾巴,伸出舌头,舐舐这舐舐那,蹬蹬蹿子又刨刨地,黄黄的小绒毛,白头心,一看就是有力气干活的样儿……
    谷峪《新事新办》
    那小牛犊长得真好,四条腿又粗又壮,两个大眼滴溜溜直转,毛象缎子一样滑溜,还长着四个雪白雪白的蹄子。
    李发启《小白蹄的遭遇》
    牛崽平安地诞生了。母牛温顺地转过头来,用舌头舐了舐牛崽子身上的胎水,那金黄色的乳毛一根根地竖了起来,闪耀着柔和的光泽。牛崽子刚下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后,就要吃奶了啊!只见它紧闭着细小的眼睛,慌忙用小嘴去吸吮母牛那发胀的奶包……
    张昆华《背牛的路的背牛的人》
    它(小水牯)的项颈特别粗和短,那叉开的四腿,像插进泥地里一样扎实。小水牯的肩胛又宽阔又结实,特别是它的脊背直到尾巴,浑身圆鼓鼓的肌腱鼓凸,里面凝聚着无穷的力气,它可是头当世牛啊!
    张万谷《斗牛》
    黄牛
    黄牛迈着沉重的步履,赭红色的细毛,刷得干干净净,头顶高高地翘起一对粗大的犄角,额前挂着用红绸折成的红花,自在地摇晃着尾巴,它以全部的庄严仪表引起人们的好奇,甚至所有的过路人都站下来向它注目。
    孔林《一头黄牛》
    一条大黄牛懒洋洋地站在栓它的木桩跟前。它有时向左边,有时向右边,弯曲着它的脖子,伸出长舌头,舐着它的闪着金光的茸毛。
    柳青《创业史》
    老黄牛缓缓走来,牛犄角上挂着一只小巧玲珑的半导体。牛背上的孩子头戴一顶鲜红色天鹅绒宽边的太阳帽,帽上插一朵鹅黄色小野花,摇曳着。白嫩的面庞,樱红的嘴唇,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亮晶晶、水莹莹的大眼睛,在晨曦中闪闪发光。
    逢乃莹《星晨》
    水牛
    那畜生浑身乌黑,膘肥肉满;高有五尺,长有一丈;屁股圆得像箩筐,四腿粗得像柱头;脊梁又宽又平,随便都可放得下一张谷斗;两条板角大得骇人,简直有大门那么宽。
    克非《春潮急》
    它一身光溜溜的黄毛,脊背上一道黑,好像是黄沙地里的一道污水沟,又好像是一块黄布上放了一柄黑色的剑。四只黑褐色的小蹄儿,墨玉似的,黑里透亮。一双大耳朵,直竖着。特别是它的舌头,好像是一把带刺的小锉子,粗糙极了。它就是我家的小牛犊。
    这是一头十分驯良的老水牛。它有着宽宽的背,配上一对漂亮的犄角,犹如张挂着满弦的两把弓,威武极了,每次放牛,我安然地平卧在它的宽背上,就像睡在摇篮里一样平稳,任凭它缓缓地往着该去的地方走去,从来不必担心跌下来和走失了方向。
    姚春澍《牛》
    三牤子,身高体大,足有一千公斤重。它的脑袋方方正正,圆圆的角,大额头突出,显得十分憨厚。它最高兴给它抓痒,一抓痒,它的尾巴就高高地翘起,尾巴尖上的那一撮毛,喜得直颤;特别是给它抓犄角根部凹处,它低着头,真解痒,乖乖地,一动也不动。
    三牤子年轻力壮,有时喜欢捣点小乱子,它追赶小公牛打闹,一直追到稻田里,把秧苗踩了。你给它两鞭子,它昂昂头,只当给它抓痒。
    三牤子特别喜欢水。我们那里有个七里湖,湖水清凉。三牤子随群放牧的时候,最爱撒欢跑进七里湖,掀起波浪,向远远的草场游去。
    那牧场在林地上,林梢映现晶蓝的天空和悠悠的白云。它随群在牧场上徜徉。那牧场上的青草多么芳香,它可以选择最嫩最甜的草儿吃个饱。
    碧野《我怀念的是牛》
    池塘边上,水浅的地方,还浸着一只水牛,在水面上擎起了它那两角峥嵘的牛头,和一双黑沉沉的大眼,静静儿的守视着从轮船上走下来的三五个行旅之人。
    郁达夫《东梓关》
    角虎攻势凌厉。一对犄角,斜刺猛挑,但每次都被小水牯有力地抵挡了回来。有一次,两副犄角交错着绞了起来,于是,两头庞然大物抵着头,在河滩上兜起圈子来。八只有力的牛蹄子,把大片的青草,连根带泥翻了出来。它们的眼睛,像铜铃样突出;宽阔的嘴巴,喷出白沫,鼻孔里流出血水,粘着黄泥。小水牯的项颈几处受伤,淌着血。可是,这头四牙的年轻水牯,却斗得异常顽强。它机警地抵挡住角虎的进攻,不断伺机反击,那对漂亮的中盘角,连连朝角虎的项颈猛挑。有时,它死死地抵住角虎宽阔的脑门,两条前腿,有力地、极有气势地撑开,两条粗壮有力的后腿,则拼命朝前撑。
    张万谷《斗牛》
    角虎的犄角尖闪了一下。立刻小水牯左边的眼睛肿了起来。小水牯痛得一闪,差点跳开去,却终于忍住了。它的脑袋垂得更低了,警戒着角虎新的进攻。看来,这头年轻的种牛彻底激怒了,它没有受伤的眼睛,鼓凸充血,放出暴怒的光芒。它开始一记接一记向角虎反击,一对根部粗,尖端锐利的中盘角,总是在角虎的项颈和颏下晃动。
    张万谷《斗牛》
    角虎猛地低下头,犄角闪电般向小水牯猛跳。几乎是同时,小水牯低下头,用一对年轻的、乌光闪亮的犄角迅猛一抵,“啪!”一记惊心动魄的钝响。
    张万谷《斗牛》
    牦牛
    四肢粗壮的牦牛,具有马蹄形的硬质蹄壳,@甲高,一如古人穿着木底高靴,因而善驮运,走雪崖险道如履平川。高原雪岭交通阻隔,车路极为有限,一旦冰冻雪封,便路断车停,人和马帮也没法通行。这时,牦牛便当之无愧地成了雪峰间的桥,雪海中的舟,日夜为人们驮货运物,传递佳音。……任道路怎么陡峭,活路怎么艰重,它总是昂举坚蹄,稳步自如,默默地留下一行行深深的脚印,让高原的生命线畅达无阻。
    杨世光《高原的宝贝》
    马群
    远处低缓的,翡翠色的山坡上,涌出一片杂色的马群,在疯狂的奔驰中变幻着扩大着各种色彩——粟色的、白色的、青色的……西热图草原上出现了极为壮观的场面——那是一幅奔腾的美,力量的美和惊心动魄的美交织在一起的奇异的画面。
    上千匹马如一股呼啸奔腾的洪流,将一切宁静、沉寂和那层蓝幽的晨雾,凶猛地踏到蹄子底下。沙石、泥泞,湿漉漉牧草在马蹄的拍击下发出奇特的轰鸣。长长的马鬃和马尾在气流的浮力下飘动起来,一个接一个,一个重叠着另一个,凝成了一块整体,飞快地向前推进。一切都不存在了——高山、河流、沼泽、矮树林……任何东西都无法阻挡这奔腾不绝的马群。
    路远《在马贩子的宿营地》
    中午,马匹一头头从芦苇丛中蹚出来,带着滚圆的肚皮,抖擞着鬃毛,甩动着尾巴驱赶着马虻和牛蝇。它们信赖地、亲昵地聚在他周围,用和善的大眼睛望着它们的牧人。有时,长着白色花斑的七号马会绕过几头瘦乏的牲口,悄悄地溜到瘸腿的一百号旁边。用乍着稀疏胡须的嘴唇掀动它、戏弄它。一百号也不示弱,调过屁股,用本来就没有着地的瘸腿使劲地向后一弹。七号马急速躲开,高昂起头,像一个顽皮的孩子玩丢手帕的游戏一样,在马群中转来转去,溅起闪着银光的水花。
    张贤亮《灵与肉》
    我一到马厩,就爱去看栏里拴着的马。一共有二十来匹,枣红、黄骠、菊花青、雪兔子……去的多了,那匹马见了我,都扭着富有弹性的,闪着毛皮光亮的腰,刨着地,脑袋拼命地扯着拴在栏上的缰绳,我伸手去摸它们的脑袋,它们喷着响鼻,把水珠子喷在我的脸上;又把鼻子凑过来,缩回嘴唇,用牙咬我的手指。于是我往马槽里抱上一抱抱最好最好的谷草。看着它们争抢、嘶咬,我常常会笑的。
    朱伟《我、大灰马和他》
    这又是流荡,自由与挨饿的马群的冲击。这次,它们由平坦与广大的荒地,以密集的队形冲来,鬃毛向风飘舞,鼻孔上罩满泡沫,血红太阳的低斜光线,使它们狂奔的影子,投射到高原的各一端……它们由地形的倾斜,转向左面。不然,它们一定会把一切都踏碎了。土地震动,它们的蹄子扬起如雨的石子。一颗飞来的细石击伤驴子的头颅。随后,它们向一个溪谷的深处消失了。
    (法)左拉《崩溃》
    骏马
    尖尖两耳耸立,闪闪毛滑如漆,俊眼闪光彩,长鬃千条丝;高头迎风,铁蹄踏地;真个是一匹铁打铜铸的千里驹。
    赵燕翼《驼铃和鹰笛》
    这马,长长的鬃毛披散着,跑起来,四只蹄子像不沾地似的。马到了他手里,也像是找到了自己的主人,奔驰得更加得意骄傲起来,不管前面有多少马,它也像风一样卷过去。
    魏巍^白艾《长空怒风》
    那可真是匹好马。我刚一骑上去,它一尥蹶子,差点没把我给尥下来。我低着头夹紧马肚,它打个响鼻,抖动一下长鬃,便如脱弦的箭,窜出了大门。可真是溜蹄步子,跑得轻松。四个雪白的蹄子像是轻轻点在绿草上,又轻轻地跃起来,在上面一颠一颠,舒服极了。我骑得来劲了,不断用腿去踢马肚,那马越跑越快,轻轻一跃,就上了山岗,轻轻一跃,在水塘里溅起一片水花。我整个儿伏在马背上,悠闲地哼起了小曲儿,微眯起眼睛,马好像带着我,钻进了蔚蓝蔚蓝的天。
    朱伟《我、大灰马和他》
    黑马时而上窜下跳,时而飞奔疾驰;长长的黑鬃毛被雨水粘成一条条的,随着身体的起落上下翻飞,像是几条盘扭在一起舞动的黑蛇。
    周进《黑马》
    我的面前是一匹马。
    长鬃随风飘曳出王子般潇洒的风度。高贵的头即使被缰绳死死紧拉也决不卑微地低下。双眼燃烧出勇士拼杀前的火光。两只前脚不时交替敲打地面,像一个古战将在等待出征……
    晓桦《男人和马》
    乌龙驹已经把地上的一堆干草吃得快完了。松了的肚带又感到紧起来了。身上重新感到有力了。但是它仍然低着头,贪馋地继续吃着,并且顽皮地探出头去,在旁边的一匹骟马的草堆上拉了一口干草,逗得骟马掉过屁股踢它一下。它正要还报骟马一蹄子,忽然仿佛听见了什么可疑的声音,立刻停止嚼草,抬起头,向着前方和左右张望,同时两只耳朵机警地左右转动。紧跟着,它似乎明白了有什么危险来到,用力拽它的缰绳。连拽几下,闯王仍没醒来。它连敌人在树林中摸索前进的黑影也看清了,于是愤怒地狂叫起来,跳着,踢着,前铁掌在石头上踏得火星乱飞。
    姚雪垠《李自成》
    这是一匹典型的蒙古改良马,个子高大,浑身的每个部分都搭配得那么得当,每块肌肉都显示出力量,让人一看就觉得是那么柔和,那么健美。它的耳朵神经质地不时抖动一下,仿佛在捕捉寂静原野里的每个动静。尤其是它那双闪着光芒,前后左右扫射着的眼睛,只要明眼人一看,就会赞不绝口:“好马,好马!”
    冯苓植《阿力玛斯之歌》
    乌黑的皮毛像丝绸一般闪光。从侧面看,它背上和腿上显出了更黑更亮的圈圈。它生有多好的尾巴,多好的鬃毛,都是这么密,这么长!它的蹄子像钢铸的,宽阔的胸膛吸起气来像风箱。它生有一双海鹰的眼睛。它不但看得远,就是在浓雾里,在飞旋的雪里、在黑暗里,它都看得清清楚楚。
    (芬兰)艾伦伯《骏马雅洛》
    马,魂魄俊逸,两眼水凌凌的闪光。两耳时而剪动着,是它内心机警的反映。即便伫立不动,你总觉得它身上有道惊人的电闪,随时都可爆发出来。马的鬃毛是潇洒的。像姑娘们的散发,刚健而精神。骏马的鬃毛,有的长达四、五尺,当它奋鬃飞奔时,犹如彗星经地,壮观至极。马尾呢,很像衣襟的下摆,无论静止或摆动,无不别有风韵。
    敖德斯尔《骏马》
    一群敌人看见它是一匹稀见的骏马,从四面围上来,打算把它捕获。它昂着头,抖抖鬃毛,兀立不动,连喷几下鼻子,望着蒿水岸长叫一声,等敌人走近身边时,它突然狂怒地跳了起来,踢倒了一个敌人,跛着一条前腿向旷野奔去。
    姚雪垠《李自成》
    一个骑兵通讯员背着手顺山坡朝上走,马跟在他后边。他蹲下,马就站住,他跑,马就跟上跑。他吹起口哨,那马的头就一摇一摆,有节奏地踏着蹄子,像是对它的主人表演什么。他猛地往地下一扑,说“卧倒!”那马也就卧倒;他的头靠着马头,手还比画着,像是对那匹精灵的马,说什么蛮有味道的事情。
    杜鹏程《保卫延安》
    刚刚冲出起跑线几十米,拜格图尔就像离弦的箭,它冲到了最前面,它那四蹄迅疾有力,呼呼生风,使人眼花缭乱,远远望去,无从辨认出四蹄急剧地蹬驰,飞奔的身躯如同一条黑线,连肚皮都仿佛紧贴在草滩上。
    李世勋《托乎达森和拜格图尔》
    这马全身赤红,没有一根杂毛,和熟透的枣一样颜色,谁见了谁说是好马。那时德强还达不到它脊背高,却老想骑上跑跑。可是它的性子像把烈火,人一凑近前去,它就颤抖着鬃毛,嘶嘶地叫起来,如果你还不走开,它就甩蹄子踢你了。
    冯德英《苦菜花》
    马的名字叫塔兰奇克。我已经迷上这头可爱的牲口了。它有四条矫健锋棱的腿,在乱蓬蓬的鬃毛下一双炯炯发光的小眼睛生气地和怀疑地往上翻着,两片光润的嘴唇紧闭着。它的毛色是很少见的,并且相当滑稽;全身都是鼠灰色,可是臀部长了几溜杂色的、白花的和黑花的斑点。
    (俄)库普林《阿列霞》    马驹
    小儿马子狂蹦乱跳,越跳越高,越蹦越有劲。两个后腿一股劲儿地往后踢,把地上的雪踢得老高。
    周立波《暴风骤雨》
    谷谷草堆上已经多了一个浑身湿淋淋的小玩意。浑身金黄金黄,只有四个蹄子是白的。那小玩意支撑着,先是弓起了一条腿。接着,又是一条,然后它的背弓起来,抖抖颤颤,第三条腿又想直起来,但没站住,头朝下一下摔到在草堆里。兽医在灯光下收拾器械,老褚在边上站着。灯光一亮,那小马试探着,又把背弓起来,摔倒了,又起来。老褚在边上一声不吭,忽然,那马驹子慢慢地,慢慢地站稳了第三条腿。紧接着,又是最后一条。那三腿都抖颤得厉害。但第四条腿终于还是抖抖颤颤地直了起来。很快,它就站直了,昂起了小小的脑袋,又往前迈步。它还不会迈呢,两腿一齐举步,一蹦一跳,满身都沾着草末。
    朱伟《我、大灰马和他》
    谁家的一匹深红色的小公马出现在公路上。它撒开蹄子,狂奔向远方一直跑到很远很远再折回来,然后再狂奔。它跑得那么轻松,那么自得和傲然。它显然要尽情地享受生命与青春的欢乐,并且显然知道有人在欣赏它,因此,再次狂奔时它想要玩一个花样。它身子倾斜,突然折进路旁杨树的那一边,以一个漂亮的转弯再次奔上大路。然而它踩进路旁的积水坑里了,前蹄打滑,跪下去了,它迅速站起,羞愧地,没精打采地走上大路,连头也不敢回。后来,它看到迎面有辆汽车开来,摇摇尾巴,缓缓转身,把屁股对着汽车来的方向而停住不动。它显然要用这种勇敢的举动来挽回刚才丢失的面子。然而它竖起来尖削的耳朵,并且把车轮转向后方。汽车临近时,它才缓缓开步。但汽车响起喇叭轰然而来,大地震颤了。它吓得撒蹄就跑。跑了几步,似乎又记起自己的尊严,又缓缓地,昂然地开步走了……
    邹志安《哦,小公马》
    骟马
    一匹是灰色的老骟马,足有五尺多高,可是已经瘦得成了个老烟大架子。牙齿已经发黄了,向外面吡着,下嘴唇已经松驰得滴流下来,好像永远也合不拢。只见那四条腿,又细又长,配上那个瘦身子,就像一条高脚长凳。另一匹是枣红色的小马,站在那里,眼睛搭蒙着,耳朵耷拉着。脊背瘦得像刀条一样,还是个“猫弓脊”,在溜尖的屁股上,还打了个火印“验”字。
    李准《两匹瘦马》
    老马
    他胯下的这匹牲口是一匹垮了台的耕田老马,老得精神力气全无,只剩下那个劣性子还没有消磨掉。它长得骨瘦如柴,皮毛零乱,脖子细得像一只母羊,脑袋小得像个鬐头,污秽的马鬃和马尾乱糟糟的,都给牛蒡结在了一起;一只眼睛已经失去瞳仁,像妖怪似地露出一片凶光,至于另外的那只,那就闪闪地,看得出里面真正有鬼了。它在当年,一定颇有些火气同猛劲,关于这一层,我们从它用的那个名字“火药”上就看得出。
    (美)欧·文《睡谷的传说》
    猪群
    那群猪嘴里咕哩咕哩叫,鼻子里咈哧咈哧出气,闹成一片。堂吉诃德和桑丘耳朵都震聋了,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大群叫叫嚷嚷的猪滚滚而来,浪潮一般把桑丘的堡垒冲塌,把堂吉诃德连人带马都撞倒,老实不客气,竟从两人的贵体上踩着过去。这样肮脏的畜牲来势迅猛,一阵子叫叫闹闹、冲冲撞撞,把驮鞍呀、兵器呀、灰驴呀、驽骍难得呀、桑丘呀、堂吉诃德呀,都横七竖八踩翻在地。桑丘这才知道是一群莽撞的猪老爷……
    (西)塞万提斯《堂士诃德》
    那些猪听风他的号声后除了哼着和他的号角声同样有节奏的调子外,都不愿意急忙离开那些把它们喂得肥肥实实的橡树子和枞树子的盛筵,也不愿意离开那溪边的水草地;有几只猪把半个身子陷在泥里,惬意地躺着,丝毫不理会猪倌的吆喝。
    (英)司各特《艾凡赫》
    所有的街道和胡同都满地是泥……那些猪到处转来转去,哼呀呀地直叫。你可以看到一只满身稀泥的母猪带一窝小猪懒洋洋地顺着大街走来,一翻身就在当街躺下,过路人还得绕着道躲开它,它就伸开腿来,闭上眼睛,甩着耳朵,让小猪儿吃奶,它那样子倒挺快活,就像是按月能拿薪水似的。
    (美)马克·吐温《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
    肥猪
    圈里有一个泥头泥脑的家伙,它用皱巴巴的丑鼻子在泥里拱着,打着喷嚏。
    旁边的猪圈里,一群白茸毛,红皮肤的小崽儿,正围着老母猪撒欢撂蹦,吱吱地叫换,吵得人怪心烦的。
    理由^陈祖芬《山丹花》
    老驴头赶到家,也没进屋,就走到猪圈跟前。那只猪正在窝里睡着,他拿柳杆子把它捅起来,才慢搭搭地走到食槽前,拱着槽要食吃。他伸手拍了拍猪脊梁,猪以为老驴头又要给它篦虱子,伸开腿躺下来。他摸了摸那猪的鬃,有三四寸长,猪毛也有二寸多长,油亮亮的,像黑缎子一般。猪抬起头,要老驴头篦脊梁,老驴头不篦,它就在木槽上蹭起来。
    梁斌《红旗谱》
    小猪
    那些小猪有的还没有开眼,粉红色,轻轻蠕动着。它们小得真可怜呵!最小的,只有三、四两。
    秦牧《奇特的动物奶妈》
    小猪长得黑明光亮,长长的嘴,圆圆的肚子,小尾巴扑甩着。特别是两只小耳朵,支椤椤地立着,显得更有精神。
    李准《冬天的故事》
    看哟!多出奇的洋猪,猪竟是白的,一身雪白,白里还透着粉红,哎!简直是娇嫩的桃花猪。它的耳朵那么小,比麻子叶还小哩。听说这种猪一年长肉一百八十斤,最大能长到八百斤挂零,天哪!这可是一只肉妖怪啦。看呀,这些洋猪多阔气,脚上还穿着包布套鞋哩!
    柳杞《长辈吴松明》
    公猪
    一头阉过的公猪,黑脊梁、花脑袋的,一身的好膘,满身的活力,两百斤的样子,却不见其笨拙,也绝非痴呆之货;黑亮的小眼睛,常要狡黠地眨来眨去,四蹄不紧不慢地刨土,足见其阅历丰富,经验老到。
    丁炜《巴巴多斯狂欢节》
    白兔
    我们家里的家畜,最可爱的是养在天井里的一对白兔,它俩的洁白的毛色,肥壮的身体,鲜明得如同红宝石一般的眼睛以及繁密的白胡须,什么都觉得可爱。当我每次走到天井里的时候,对着它们一看,仿佛便会得到一种无从言说的安慰。
    周全平《闲情之类》
    小兔
    兔儿一共是五匹——我们的兔母自然是第一次的出产了。……出产好像是在夜半,兔儿并不藏在娘的肚下,冻得如像冰块一般了。我们赶快把棉花来做了窝。……
    兔儿的身长不过一寸光景,眼还没有开。光嫩的皮肤连一点茸毛还没有。有两匹是红色,有两匹是黑色。
    ……
    兔儿渐渐大起来了。皮肤也渐渐粗糙起来了,起初嫩得和缎面一样的,渐渐像鲛鱼皮一样了。满了一个礼拜,眼睛总还不容易睁开。
    ……在第十天上才睁开了眼晴,身上的茸毛也渐渐长得和海虎一样了。
    郭沫若《三诗人之死》
    这是一对白兔,似乎离娘并不久,虽然是异类,也可以看出他们的天真烂漫来。但也竖直了小小的通红的长耳朵,动着鼻子,眼睛里颇现些惊疑的神色,大约究竟觉得人地生疏,没有在老家时候安心了。
    孩子们时时抓他们来玩耍:他们很和气,竖起耳朵,动着鼻子,驯良的站在小手的圈子里,但一有空,却也就溜开去了。
    这样的几个月之后,他们忽而自己掘土了,掘的非常快,前脚一抓,后脚一踢,不到半天,已经掘成一个深洞,大家都奇怪,后来仔细看时,原来一个的肚子比别的一个的大得多了。他们第二天便将干草和树叶衔进洞里去,忙了大半天。
    鲁迅《兔和猫》
    母兔
    母兔从早到晚只是默默地啮些青草,把周身的神经十分紧张着,不住地动着唇,屹着耳,凝着眼,警备着敌人的伤害。稍微有些风吹草动,便好像上了发条一样,立刻遁逃起来。
    兔儿自从睁眼后,也渐渐发挥起这些本能来了,遁逃的神速真是令人想到“狡”字的徽号是应该专属于他们的。
    郭沫若《三诗人之死》
    骆驼
    一头头高壮的骆驼披着满身新生出来的金毛,悠悠自得地漫步在一丛丛绿色的骆驼草旁,那么深沉,那么持重,那么不慌不忙。好像,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它们摆脱了一切的烦恼和惆怅。
    萧鸣《戈壁上的珊瑚》
    我站在骆驼的面前,看它们吃草料咀嚼的样子:那样丑的脸,那样长的牙,那样安静的态度。它们咀嚼的时候,上牙和下牙交错的磨来磨去,大鼻孔里冒着热气,白沫子沾满在胡须上。我看得呆了,自己的牙齿也动起来。
    老师教给我,要学骆驼,沉得住气的动物。看它从不肯急,慢慢的走,慢慢的嚼;总会走到的,总会吃饱的。也许它天生是该慢慢的,偶然躲避车子跑两步,姿势很难看。
    林海音《冬阳童年骆驼队》
    在戈壁滩上旅行,遇上风雪或途中需要休息,让骆驼顺风一卧,它就巍然不动。它表现出一副沉默、坚韧的姿态。它那沉重地弯下去而又高高挺起来的脖颈,那湿润而永远不见泪水的眼睛,那漠然的带着淡淡哀愁的神色,往往使人产生一种凄怜和敬重之情。驭手偎依着它坐下,既避风又暖和。假如主人靠在它身上睡着了;它也闭上眼睛,保持着它那不屈不挠的姿态,好像琢磨着什么重大问题。可是它却开始吸收营养而反刍开始……;它也是主人的忠实的警卫,如果稍有风吹草动,便“嗷—”地大吼一声,警惕地严防来犯的“敌人”。
    舍冷那木吉拉《漫话骆驼》
    正是牲口脱毛的时候,骆驼身上已经都露出那灰红的皮,只有东一缕西一块的挂着些零散的,没力量的,随时可以脱掉的长毛,像些兽中的庞大的乞丐。顶可怜的是那长而无毛的脖子,那么长,那么秃,弯弯的,愚笨的,伸出老远,像条失意的瘦龙。
    老舍《骆驼祥子》
    牧群
    当你尽情策马在这千里草原上驰骋的时候,处处都可以看见千百成群肥壮的羊群、马群和牛群。它们吃了含有乳汁的酥油草,毛色格外发亮,好像每一根毛尖都冒着油星。特别是那些被碧绿的草原衬托得十分清楚的黄牛、花牛、白羊、红羊,在太阳下就像绣在绿色缎面的彩色图案一样美。
    碧野《天山景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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