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是我小学时的同学,年少时曾患小儿麻痹症,所以他长大以后一只脚特别瘦,且有些跛,不过他的脑子却颇为聪明好用。他讲起故事来眉飞色舞的特别引人注目,他还担任过队里的会计,总之他有那么一点召唤力,在当时没有电视机的情况下,每至夏夜总有一批大人小孩聚在他的身旁要求他讲故事,他也当仁不让。
也许由于脚跛的缘故,他从青年至壮年一直过着单身生活,似乎也有人给他介绍过女朋友,但总有这样那样的原因而未成其好事。他会一些农村中的绝活,如用竹头弯铁搭柄什么的,后来以此为业来养活自己而绰绰有余。这时又有人给他介绍一女友,总算尚能谈得来。过了一段日子,双方自愿,即到乡政府去登记结婚。但是在去目的地的路上,姑娘看到田埂旁稻田里有一个螃蟹在爬行,她竟不顾男朋友在边上,就要去捉它,结果我的那位同学转身就走了。
回到家里,父母问他事办好了没有?怎么这么快就回家了?他气呼呼地说:"像这样贪小的女人,我情愿一辈子打光棍也不会娶她的。"
从此这桩似乎已快成功的婚事便为了一只螃蟹而告吹了。我倒为他很惋惜的,因为他这种人要找个对象是并不那么容易的。再说,也许那姑娘只不过是好奇而并非贪小呢!可是往往也很难说,有些事确实亦可从小节上发现一个人的本性的,这样说来小节往往也是不可忽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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