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三个大红字漆在乳白色的玻璃门上。当病人躺在活动床上,被护士推进这两扇玻璃门之后,他们的家属就只能徘徊于这森严的大门之外,提心吊胆地望着那神秘的、似乎是很可怕的地方。
培壁是雪白的,医生和护士的衣服,帽子,也是全白的,搪瓷的桶子和担架床也是全白的,也许因为嫌白色过于寒素,因之走廊的栏杆和门扇一律涂上了赭红的颜色。柳树,向日葵,撇兰草和槐树的葱翠的绿色,仿佛是人世上的最主要的,最高贵的色素,它在这肃穆得近乎萧飒,淡素得近乎凄凉的氛围里,给痛苦中的病人和辛勤工作的医者以温暖和慰籍。
特等病房很宽敞也很安静。粉白屋顶,淡青墙壁,屋里摆设也很素净,一张三屉桌,两把皮转椅,横窗放着罩着凉席的钢丝床,床头病人桌上插满一瓶鲜花,窗幔是天蓝色的,灯光照耀下,满屋是青悠悠蓝生生的,显得格外雅致。
这所医院的手术室占了整整一层楼,气派宏大。
走廊的墙壁和天花板闪烁着白光,造成了医院特有的庄严肃穆的气氛。水磨石地板弥漫着来苏儿的气味,还有那种令人窒息的、带浓血的绷带、发炎的伤口以及腐烂的人肉所散发出来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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