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屯山总是在云里和雾里,绕着墙外流过的,就是那一条小河,让我在每天早上刚醒的时候都会以为是雨声的小河。
当太阳西沉时,那些看上去差不多有人那么高的灰鹤,神气活现的,脚步稍稍有些跳动的,在池边珍珠菜的黄色花序那边,迈开大步走去。每跨一步它们的头总要迅速向前伸一下。它们从容的走开。不过一头沙丘鹤遇上紧急情形时,会跑得非常迅速的。
东关头转湾,河上的夜色更浓了;临水的妓楼上,时时从帘缝里射出一线一线的灯光;仿佛黑暗从酣睡里眨了一眨眼。
河流悄悄地移开薄薄的雾纱,像龙蛇缓缓游动。和风习习,百鸟啁啾着从草丛里、树叶间、瓦楞下飞起。
河流已全部冻结,黑黝黝的山地上冰凝的河流反射出雪亮的光芒,犹如条条撕裂的白练不断向前铺展,蔚为壮观。
黄河像一条黄飘带,飘像那远方,地下的滩地一望无垠,这绿地毯可真够大的。
看到日夜不断千古长流的河水里石头和砂子,以及水面腐烂的草木,破碎的船板,使我触着了一个使人感觉惆怅的名词—“历史”。
那里有一条血泪河,像蝮蛇一样爬行,又像罪犯的梦一样狂奔。我站在河边,静听幽灵窃窃私语,凝目注视虚无缥缈。
清水从博格达峰飞泻而下,滚滚地流下天山。在天山脚下,大渠象一支箭似的直射向火洲的大地。
山下,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远看犹如一条乳白的绸带,“哗哗”的流水声好像在唱着春天欢乐的歌。
水,欢畅地穿过干旱的沙土地,穿过浓密的树林,奔腾澎湃,激起无数白色的花朵。
滩声长流,如对历史有所陈诉埋怨。
一眼望去,疏疏的林,淡淡的月,衬着蓝蔚的天,颇像荒江野渡光景;那边呢,郁丛丛的,阴森森的,又似乎藏着无边的黑暗:令人几乎不信那是繁华的秦淮河了。
又早是夕阳西下,河上妆成一抹胭脂的薄媚。是被青溪的姊妹们所薰染的吗?还是匀得她们脸上的残脂呢?
远处,是宽数千米的黄河,它像一条金色的带子,一直飘向东方。
在静静的群山中蜿蜒流动的小河漫怀柔情,仿佛是仙女身上的绿色飘带。
在微微摇摆地红绿灯球底下,颤着酽酽的歌喉,运河上一片朦胧的夜也似乎透出玫瑰红的样子。
站在山巅之上,可见迷雾四散,直下河谷,阵阵水气像长长的卷须,无声无息地慢慢伸向河流。
站在铁桥上,举目四望,河流的发源处一片苍茫,灰色的烟岚仿佛岁月的沉淀物,在我们的视线当中,形成一堵巨大而又轻盈的虚幻之墙。
这是我见到的最美丽的一条河流,宽阔,清澈,浩浩荡荡,岸上的树木和水稻浓绿翻滚,郁郁葱葱,在漫天的黄土中看到绿色,耳边满是无边的寂静,无尽的乡愁,无尽岁月的感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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