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见周围的银色世界,那些绚丽的光和色,已经成为遥远的追亿、梦幻和想象了。他眼前是无边无根、深不可测的暗夜一—他是一个盲人。
他听风,根据时令的特点能在迷途上很快地辨出方向。他能从嘻杂的声音中筛选出熟人的话韵儿,老远就能和人打招呼。
我正要去握他的手,却从他僵硬伸手的样子看出这只手并没有伸过来,而是在那里等着我的手,转眼间我全明白了:原来这个人是瞎子。
瞎子大概有七八十岁,脸上的褶子密似刀刻,深凹的眼眶里,两粒毫无光泽的灰白色圆石子儿该来接去,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
窄小的制服领子使他的筋肉发达的脖子挺得笔直,鬈曲的、象小楔子一样的稀硫的胡子神气活现地向旁边翘着,左眼神经质地眨个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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