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写用语
描写用语: |
自然世界 » 四季晨昏 » 综合 |
描写分类: |
短语赏析 |
季节描写篇 冬
北欧的冬天
寒冷的北欧啊!
这一年的冬天又特别凄惨!在瑞典北部,一批又一批的狼群,因为耐不住严寒的侵袭,从高山上下来,在风雪中无声地奔跑,毫无顾忌地逃入居民区,躲避这罕见的灾难。在丹麦波罗的海沿岸,像密集的炮火掀起漫天烟雾一般的暴风雪,连续咆哮了四个昼夜,许多港口的积雪深达七米,这些小房屋被雪掩没了。载重汽车翻倒在高速公路上,陷入在深雪中。
更为惊心动魄的是海洋!
那时候,波罗的海上空大雪纷飞,狂风怒号,阵风有时达十二级,掀起的巨浪把小船吞没,把千吨船推上海岸。风暴又引起海啸,高浪在海面上像一群群的野马奔驰着。
蔡其矫《风·雪·雾》
南方的冬天
冬天,珠江岸边的田野,还像春天一样,常绿的香蕉林、甘蔗林、荔枝园,和各色各样的数不清的果树,都有着欣欣向荣的景象。
我走近一个盛产香蕉的村庄,就像走进一个美丽的公园似的。珠江上吹来的暖风,清新的香蕉气息,太阳蒸发着的菜花味儿,都使人深深地感到亲切可爱。
陈残云《珠江岸边》
北方的冬天
天气阴沉,满天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黄色的浊云。巍峨挺秀的秦岭消没在浊雾里;田堰层迭的南塬,模糊了;美丽如锦的渭河平原也骤然变得丑恶陋苍老。东北风呜呜地叫着。枯草落叶满天飞扬,黄尘蒙蒙,混沌一片,简直分辨不出何处是天,何处是地了。就是骄傲的大鹰,也不敢在这样的天气里,试试它的翅膀。风里还夹着潮湿的海洋上的气息,这是大雪的预兆。
王汶石《风雪之夜》
北国的秋天是短暂的,不久,大雪就光临这座城市了。雪后的景色是迷人的,在银装素裹的世界里孩子们的游戏自然是堆雪人,打雪仗。在孩子们的世界里是没有沉睡的冬天的。雪,给孩子们带来了欢乐,带来了喧哗。鸽子也受到喧哗的感染了吧,它也欢快地叫着,不知是为孩子们投中了在记数,还是为没投着而惋惜,总是“咕、咕”地叨念着。喧闹声使得隆冬季节里有了生气。
崔国伟《鸽子》
蒙古高原之冬
冬季,天幕低垂,整个陵区格外清冷。蒙古高原的寒流卷着鹅毛大雪呼啸而至,群山轰鸣,似雷霆滚过,松林澎湃如惊涛击岸,唐柳银白光洁的枝条在狂风中挣扎,发出凄厉的尖叫。远山近岭如披玉甲,更有千树“梨花”竞相开放。我走在林中小路上,听着大自然雄壮的冬之交响,犹如置身于古战场中,“马嘶金鸣”、“戈戟铿锵”,真仿佛有千军万马在这里酣战。
禾子《古陵曲》
城市之冬
夏季过去了,冬季来了。日子短,工作也少些。冬季完全没有热,完全没有光,完全没有中午,紧接着早晨的是夜晚,迷雾,黄昏,窗棂冥黯,什物不辨。天好像是暗室中的透光眼,镇日如坐地窖中。太阳也好像是个穷人。愁惨的季节!冬季把天上的水和人的心都变成了冰。
(法)雨果《悲惨世界》
冬景
冬至节已经过去,气候愈来愈冷。天壁阴沉沉的,一片青灰色,就要飞雪的样子。从螃蟹塘那方向,西北风一阵阵吹来,把原来就显得稀稀落落的大地,扫刮得更加空荡荡的。
王西彦《春回地暖》
岸上与别处的树木已脱尽了叶子,所以一眼便能看出老远去。淡淡的西山,已不像夏天雨后那么深蓝,也不像春秋佳日那么爽朗,而是有点发白,好像怕冷似的。阳光很好,可是没有多少热力,连树影人影都那么淡淡的,枯小的,像是被月亮照射出来的。
老舍《四世同堂》
阴雨了几天,气候很和暖,满以为废历岁暮再不能见太阳,再不会冻冰下雪了,然而一夜西风,狂扫满院干叶,水缸冻成玻璃,金鱼的游影不能复见,连满天的雪花也下得起劲。
昨天含苞的梅朵,却在风雪中偷偷地开出那样媚人的红花。自家独坐在窗檐下,静静地找寻残冬的诗料,只听得几头云雀踏在雪花上的足音,听得隔墙飘来的风篁的歌唱,也听到了自家心房跳跃的微声。
冰心《寄小读者》
到了冬天,很多树木变得光秃秃的,花也不见了,我总盼着下场大雪,好去堆雪人玩。可是在苏州,大雪纷飞的日子是少见的,就是下雪,经常是稀稀疏疏飘落几片雪花,落到地面就不见了。
北风呼呼,吹得脸发疼,我常常看见松树,竹子和腊梅,它们挺立在寒风中,神气得很。祖母告诉我,它们是“岁寒三友”。我从小喜欢松、竹、梅,它们不怕严寒霜雪,它们是三个勇敢的朋友。我不怕冷,不愿意老坐在屋子里的炭盆边烤火,喜欢在外面奔跑,或坐在椅子上晒晒太阳。冬天的太阳格外温暖。
高士其《四个春秋》
随后雪来了,严冬也到了。街道看起来仿佛是银子一样的,它们是那么亮,那么光辉,长长的冰柱像水晶的短剑似的挂在檐前,每个行人都穿着皮衣,小孩子也戴上红帽子滑冰取乐。
(英)王尔德《快乐王子》
残冬
连刮了几阵西北风,村里的树枝都变成光胳膊。小河边的衰草也由金黄转成灰黄,有几处焦黑的一大块,那是顽童放的野火。太阳好的日子,偶然也有一只瘦狗躺在稻场上;偶然也有一二个村里人,还穿着破夹袄,拱起了肩头,蹲在太阳底下捉虱子。要是阴天,西北风吹那些树枝叉叉地响,彤云像快马似的跑过天空,稻场上就没有活东西的影踪了。全个村庄就同死了的一样。全个村庄,一望只是死样的灰白。
茅盾《残冬》
冬季又快完了。风刮起来,还是很冷,可是有时黄昏时候,忽然意想不到地从南方微微地吹来一阵和暖的春风,天上也没有那种冷竦竦的气象了。长久的沉寂之后,又有人吹笛子了,村里又可以听到奏乐的声音了。船夫们停着桨,让船顺水漂下来,口中唱着赞美黑天的歌。现在正是这样的时令。
(印度)泰戈尔《河边的台阶》
人行道上积雪和尘沙混在一起,被践踏成坚实的硬块,马路两旁堆着累累的积雪。由于气温上升的缘故,这些雪堆渐渐变成灰色,松软起来,表面上也溶成一道道的小沟。街道潮湿、泥泞,从灰色三角屋顶上往下滴着溶雪。但是头顶上的天空是蔚蓝色的,没有一丝云影,空气里好像有千百万个发光的原子,像水晶似的闪烁、舞蹈。
(德)托马斯·曼《布登勃洛克一家》
严冬
又是一个风雪交加的严冬。屋顶落白了,茅草屋檐上倒挂下来一根根长长的冰凌子,像一颗颗獠牙,像一把把倒挂着的尖刀,要把蜷缩在老鸦窝的人们撕碎嚼烂。一阵风起,它们跟着呜呜乱叫。
金敬迈《欧阳海之歌》
在长春,这是滴水成冰、呵气成霜的季节。降过一场大雪,北风一刮,马路上结着厚厚的冰凌。路边的树木缀满银花,建筑物像琼楼玉宇似地闪着耀眼的银辉。
理由《痴情》
大地一到了这严寒的季节,一切都变了样,天空是灰色的,好像刮了大风之后,呈着一种混沌的气象,而且整天飞着清雪。人们走起路来是快的,嘴里边的呼吸,一遇到了严寒好像冒着烟似的。
萧红《呼兰河传》
黑龙江的冬季是严酷的,朔雪落的时候,起初如鹅毛大片,漫空飞舞;随后如扯絮团一般,大团大团地朝下落,再被朔风一吹,如沙、如粉,整个宇宙变成了一片白色混沌。等到雪霁,什么都被雪盖住了,什么都笼罩在白色穹窿之下。波流滚滚的黑龙江全冻住了,闪着青白色的冰光。有些在水边啄食芦根而来不及飞走的大雁,两只脚爪凝结在冰上,像戴上了足枷,展翅难飞。它们拿嘴企图啄掉足上的冰枷,使尽了力气,终归徒劳。于是,它们引颈凝望着白色穹窿,而哀鸣不已。
王盛农《猛士》
那时候,它被严寒冻僵了,覆着裹尸般的雪,死一样冰冷的雾在东风的驱赶下沿着紫色的山峰飘荡,滚下低洼草地和河滩,直到和山溪上冰冻的雾气混合在一起!那时候,山溪本身就是一条激流,混浊,没有遮拦,它冲散树林子,发出震撼长空的狂号,往往还因为夹着暴雨和打旋的雨夹雪而声音变得更加沉闷。两岸的森林呢,那看上去只像是一排排骷髅。
(英)夏洛蒂·勃朗特《简·爱》
深冬
时候既然是深冬,渐近故乡时,天气又阴晦了,冷风吹进船舱中,呜呜的响,从篷隙向外一望,苍黄的天底下,远近横着几个萧索的荒村,没有一些活气。我的心禁不住悲凉起来了。
鲁迅《故乡》
将近年底,雪花飘了。山上青松翠竹的枝丫上,积着白雪,挂着亮晶晶的冰柱子。天上蒙着一层灰蒙蒙的厚云。风不大,但刮到脸上,却有深深的寒意。
周立波《山乡巨变》
这一天正是那种没有太阳也用不着太阳的、平静的、明亮的冬日;雪白得那么照眼。一忽儿,围绕着闭门扃户的乡村别墅的围墙在右边出现了,伸展开去。房顶上积着厚雪,通到那些房子去的道路给雪封没了。不久,围墙到了头,出现了广漠的原野,那上面偶尔有些丘陵,看上去跟白白的干草堆似的。
(苏)特里佛诺夫《大学生》
初冬
初冬,西建阳春的早晨是美丽的。远山、近村都蒙上了一层浓浓的烟雾。经太阳一晒,地面冻结了一夜的冰霜,开始溶化了,冒着热气。谷秸上,草垛上,热气缓缓上升,而炊烟就像一层薄纱,缠绕在树顶。大地一片光明,迎着大道一辆双套马车,飞跑进村来。
葛文《胜春一家》
正是初冬季节,一层薄薄的白雪,像巨大轻轻的羊毛毯子,覆盖在这广漠的荒原上,闪亮着寒冷的银光……
李季《马兰》
一夜寒风就把不凉不热的秋天吹走了。讨厌的冬天追随着最后一批南迁的大雁,降临在黄土高原上。浪涛起伏般的千山万岭,很快变得荒凉起来。县城周围的山野,光秃秃的,再也看不见一星半点的绿颜色。
路遥《在困难的日子里》
冬天来了,大地像刚刚生产过的母亲,在白雪的覆盖下,疲惫地睡去,和煦的阳光照在上面反着圣洁的光。原野像没有生命的图画一样沉寂,只有画面的一角飘着一股浓烟,给这图画增添了动感。运送麦秸的车队,穿过原野向着那浓烟下的造纸厂进发,长长的路上留下一串鞭声笑语。
禾子《生活从这里开始》
南岭山脉的崇山峻岭间,秀丽富饶的湘江两岸,碧绿的枫叶渐渐变成暗紫色,又由暗紫变成一片深红了。红枫恰似一把炽烈的火炬,在青山绿水间举了起来。它给祖国江南的初冬原野缀上一片盎然生气。
金敬迈《欧阳海之歌》
在红艳艳的天空中,旭日像醉汉的面孔般涨得通红地从树后出现了,大地上覆满了白霜,干燥而坚硬,在农庄里的人们的脚下,踏得簌簌作响。一夜之间,白杨树上的叶子完全落光;在那片荒地后面,望得见一条长长的碧绿的波涛,翻腾着白色的泡沫。
梧桐树和菩提树的叶子在疾风中纷纷凋落了。每吹过一阵寒风,经霜的树叶猝然脱离树枝,像一群飞鸟一般,在风中飞舞。
(法)莫泊桑《一生》
一天又一天,十月终于流逝过去了,这是连续灰暗与阴郁的天色,风停止了,只为重新引来更昏黑的密云的飞舞……风已经卷去灰白天边之下的树叶,赤裸裸的乡野上,只有深而又长的静寂,这寂静里掠过乌鸦的叫声,报告一个严寒的冬季。
(法)左拉《崩溃》
清朗的夏天一旦过去,城市就披上了灰沉沉的外衣,就准备过漫长的冬天。无尽的房屋都现出灰色,天空和街道也染上了暗淡的色彩,落了叶的枯枝,飞扬的尘埃和废纸,更增加了阴郁的情调。冷风掠过长长的、窄窄的大街,仿佛带来了哀思。不仅诗人和艺术家,不仅那些自命为多情善感的人都觉得,连狗和普通人也都有同感的。他们和诗人有同样的感受,虽然他们没有同样的表现能力。电线上的麻雀,门口的猫,拖载负重的瘦马,都感到了漫长的严冬的气息。
(美)德莱塞《嘉莉妹妹》
冬
冬天是透明的。
透过稀疏的树枝可以看到湖上的冰雪,看到远山和村庄,看到像蚂蚁那么小的一串行人。冬天就像它结成的冰那样透明。像X射线可以透视人体的骨骼,冬天可以使人透视宇宙的心脏。
郁风《冬日抒情》
本文来自中国作者素材库,原文地址:http://www.zzsck.com
季节描写篇 秋
天目山之秋
天目山之秋绿得幽。……雨雾锁着绿黛,更觉林木不知有多深;浓云封着山隘,更觉山隘不知有多高;轻雾缭绕着流动的溪水,更不知那溪水有多长。
吕锦华《天目山寻秋》
仲秋
时候已经将近中秋,晴空是一碧万顷。晨风吹来,立刻令人神爽,如可飞去。稻田中黄熟了的禾苗,时为一种缓而长的波动,同时并传来一阵阵低语。
成仿吾《牧夫》
中秋前后是北平最美丽的时候。天气正好不冷不热,昼夜的长短也划分得平匀。没有冬季从蒙古吹来的黄风,也没有伏天里挟着冰雹的暴雨。天是那么高,那么蓝,那么亮,……西山北山的蓝色都加深了一些,每天傍晚还披上各色的霞帔。
老舍《四世同堂》
秋老虎
秋老虎,那是秋末冬前的平和日子,在不同的年份,在十月和十一月里不同的时间,莅临于不同地区。它来去无定时,这是有金黄色烟雾,有充满漂浮及时解脱感的璀璨游丝的时光。冬天脚步的接近更加重了它的魅力,也加强了它的倏忽无常。汤姆斯·狄·昆西形容这季节是“以夏天最光彩多姿的神态,作夏日最后一次短暂的复活,一种在过去无根源,在未来无恒心的复活,像即将熄灭的灯光所发出的回光反照的明朗。”这季节在世界的许多地区有着许多名称,诸如:第二夏、冒牌夏,圣马丁之夏、第五季、秋之夏、众圣之夏、夏之展声、晚来热和老妇之夏。
(美)艾温·威·蒂尔《秋野拾零》
英格兰之秋
这是一个天气晴朗的早晨,如此晴朗,使你几乎不能相信英格兰的夏季的那几个月份已经刚刚过去。篱笆、田野、树木、山和原野,呈现出它们的永远变换着的浓绿的色调;几乎没有一片落叶,几乎没有些微的黄色点缀在夏季的色泽之间,告诉你秋天已经来临。天上明净无云;太阳照得明亮而温暖;鸟的歌声和万千只昆虫的营营声,充满在空中;茅屋旁边的园子里挤满了一切颜色又丰富又美丽的花,在浓露之中闪耀着,像是铺满了灿烂的珠宝的花床。一切都带着夏季的特性,它的美丽的色彩还一点儿没有褪色。
(英)狄更斯《匹克威克外传》
原野秋景
你看这金黄的阳光,金黄的山,金黄的流水。昨天还是“骄阳似火”呢,可今天,一下子就变了。这太阳变得温柔多了,它洒下了无数金色的光辉,笼罩住群山,笼罩住原野,笼罩住小溪与河流;于是,这一切,就像被魔术师用点金术点了一下似的,都变得黄澄澄,安稳稳地那么可爱了。你看这起伏不平的群山,它不是恰恰给这原野镶上了一条刺绣的花边,那一丛丛的松树,杉树,相思树,不又是凑趣似的为这条花边平添了无数翠意。你看这流水,它辛辛苦苦地灌溉了这稻田一整个夏天,现在看着自己所灌溉、所爱抚的稻子已经垂下了头,已经透发出成熟的香气,于是,它懒散了下来,带着满足,带着倦意,潺潺地流过来,流过去,它泛起来的波纹,被阳光照耀得黄澄澄地,像在整片原野上流着黄金似的。
林遐《秋颂》
半个月以来,树叶子已经掉了一半,只要一点点微风,总有些离枝的木叶,同红紫雀儿一般,在高空里翻飞。太阳光温和中微带寒意,景物越发清疏而爽朗,一切光景静美到不可形容。
沈从文《长河》
秋天,在一场紧张的收割之后,转眼间一切都褪了颜色,一望无垠的土地苍黄地裸露着。汾河岸边的树丛也在开始凋落,枯黄的树叶随着阵阵微风悄然地飘落下来,铺洒在潮湿的土地上。天边上迟归的雁群贴着薄云向南飞行。逶迤的两山被柔和的阳光映照出清晰的轮廓。天显得越发高了,地显得越发辽阔了。一阵秋风带来最初的寒意,天气清爽起来了。
慕湘《新波旧澜》
秋天了,漫山遍野发了黄,是收割庄稼的时节了。今年的雨水频,这是山地最喜欢的。谷子被饱满坚实的大穗儿压弯了腰,随着微风,一起一伏荡漾着。
冯德英《苦菜花》
时序刚刚过了秋分,就觉得突然增加了一些凉意。早晨到海边去散步,仿佛觉得那蔚蓝的大海,比前更加蓝了一些;天,也比前更高远了一些。回头向古陌岭上望去,哦,秋色更浓了。
多么可爱的秋色啊!
峻青《秋色赋》
秋天是十分可爱的。在秋高气爽的日子里,白天经常晴空万里,入夜银河璀璨,原野上到处结满了果子,这种令人心旷神怡,理性清明的时节,着实教人喜欢。几番秋风秋雨,一阵落叶纷飞算不了什么,田野上金色的秋浪在翻腾,向日葵结起了一个个的大果盘。果林里柑桔、柚子、梨、苹果都长得黄澄澄了,枣、柿子、山楂都变得红彤彤了,这种景象,使人们感到耕耘有了收获的喜悦。
秦牧《在植物的芬芳气氛中》
最好的还要算是秋季。谷子黄了,高粱红了,棒子拖着长颈,像是游击战争年代平原人铁矛上飘拂的红缨。秋风一吹,飘飘飒飒,这无边无涯的平原,就像排满了我们欢腾呐喊的兵团!
魏巍《东方》
丰收的秋天
深秋的太阳没遮拦地照在身上,煦暖得像阳春三月。一路上踏着软软的衰草,一会儿走田埂,一会儿走沟畔,不知不觉就是十里八里。田野里很静,高粱秸竖成攒,像一座一座的尖塔;收获的庄稼堆成垛,像稳稳矗立的小山。成群的鸽子在路上啄食,频频地点着头,咕咕咕呼唤着,文静地挪动着脚步。它们不怕人,只是在人们走近的时候,好像给人让路一样,哄的一声飞起,打一个旋,又唰的一声在远远的前面落下。村边场园里,晒豆子的,打芝麻的,剥包米的,到处有说有笑,是一派热闹的丰收景象。
吴伯箫《猎户》
深秋
深秋时,霜风初起,枫林渐染黄碧,野岸衰岸芙蓉,杂间白苹红蓼,掩映水际;芦苇中鸿雁群集,嘹呖干云,哀声动人。
冯梦龙《灌园叟晚逢仙女》
鲁西平原上的晚秋,显得辽阔、空旷而美丽。高粱、玉米等早秋作物,都收割了,田野上只剩下了一片片棉田。因为早降的严霜,把棉花的叶儿,都染得五颜六色,远远一看,就像一座座花园,把大地点缀得十分好看。
于良志《冬青》
秋末,后园里的大榆树也落了叶子,园里荒凉了,没有什么好玩的了。
长在前院的蒿草,也都败坏了而倒了下来,房后菜园上的各种秧棵,完全挂满了白霜;老榆树全身的叶子已经没有多少了,可是秋风还在摇动着它。天空是发灰的,云彩也失了形状,好像被洗过砚台的水盆,有深有浅,混混沌沌的。这样的云彩,有时带来了雨点,有时带来了细雪。
萧红《呼兰河传》
随着果子的成熟,树叶开始变黄;跟着果子一起掉下来的,是片片的黄叶。于是,又到了红叶秋风的时节。遍地是黄色的叶子,大地变成了金黄色的世界。美如童话,美如梦境。在阵阵秋风催促下,树叶匆匆落尽,只剩下干枯瘦削,呈棕黑色树枝。风吹来时,再不像夏日那样摇曳生姿,只是生硬地弹动几下,树干巍然屹立,摆出一副严峻的姿态来迎接霜雪的挑战。在人们脚下叹息着的枯枝败叶,低声宣告了冬的来临。鸟儿失去了徜徉的兴致,追逐在人前人后,慌慌张张向路人讨吃。
卢岚《脚步》
晚秋底澄清的天,像一望无际的平静的碧海;强烈的白光在空中跳动着,宛如海面泛起的微波;山脚下片片的高粱时时摇曳着丰满的穗头,好似波动着的红水;而衰黄了的叶片却给田野着上了凋敝的颜色。
叶以群《渡漳河》
秋天来了。树林里的叶子变成黄色和棕色。风卷起树叶在空中飞舞。空中是很冷的,云块低悬着,沉重地载着冰雹和雪花。乌鸦站在篱笆上,冻得只管“刮!刮!”地叫。是的,你只须想想这幅情景也会觉得冷的。
(丹麦)安徒生《丑小鸭》
大兴安岭之秋
大兴安岭的秋天,映荡着飘零的美,白桦树、樟子松、云杉、柞树林那密密匝匝的浓荫疏空了,抬头可以望见宝石蓝的天空和一行行南飞的群雁。林间,秋阳如一缕缕金湛金湛的光箭,温暖迷人。风是神秘的,从沼泽和灌木间飘来,带着阵阵浓烈的酒味,摇曳着树枝,叶儿跳动着霞光,仿佛带着成熟的沉甸甸的思索,一片片、一簇簇,飘绕下坠,铺满每寸丰沃土地……
韩冰《耐得寂寞》
小巷秋景
秋天,墙角下铺满金黄光润的杨树叶子,胡同里就变得冷清了。星期天的清晨,人迹更是稀少。一阵阵秋风吹来,大杨树上摇摇欲坠的黄叶发出凄凉的音响;房檐上,枯黄的狗尾巴草簌簌抖着,飘下一股股灰尘。这凋落的景象,常常使人怀念刚刚逝去的夏天——炽热的太阳,温暖的雨水,和那遮挡碧空的绿荫。
母国政《小巷里的怅惘》
北大荒之秋
九月了,从第一片树叶落地开始,北大荒的秋天就来了。那天空,蓝得发白,没有一丝云流过。只有每天傍晚,在那西边天上停留着一片雀云,那云彩真像一群麻雀在展动翅膀。而在落日余辉的映照下,瞬息又变成了一道银灰、一道桔黄、一道血红、一道绛紫的彩霞,活像哪个仙女站在高空,抖动着几匹带碎花的闪缎。那土地,就像汹涌的金色海洋、高粱喝醉了摇着黑红黑红的大脸,嗬咧咧,嗬咧咧地在唱:大豆说话了,像孩子们在拍手,在哗哗哗,哗哗哗地笑。那江河里的水,就流得慢悠悠的了。可眨眼间又被溯水上来的鱼群给扰乱了!而那常被人们忽略的低矮的榛子树的叶子也红了,红得像团火,在山坡,在大路边,在村子把人们的心给燃烧起来了。
林青《大豆摇铃的时节》
秋天的气息
簿暮时分树叶散发着香气,灰尘中野草的气息,也都是早年秋天令人难忘的东西。在我们西行时,路上问过许多人,一提到秋天,先想到是什么气味。有人说是熟葡萄的芳香,有人说是厨房里罐头和果冻的香甜,有人说是苹果收获时的清香。我以为对大多数人而言,应该是灿灿欲燃的树叶的味道,然而想不到,竟有不少人说是野草丛中,豕草、向日葵、草木樨和灰尘混起来的味道,秋天的干涸气息。
我沿着碎石山坡往上爬,周遭就是这股气息。像八月阳光下浓郁的沥青气味,冬天里林烟的气息,令人忆怀往事,远溯忘忧的童年。
(美)艾温·威·蒂尔《秋野拾零》
西湖之秋
一叶孤舟,像飘落湖心的一片枯叶,在平静的水面上缓缓地描绘着一幅苍茫的秋景。湖上飘忽着淡淡的烟霞,仿佛青灰色的透明的轻绡,笼罩着逶迤起伏的远山,使它们显得若游若定,似有似无。然而湖畔的山坡上,还是顽强地透露出几星秋的色彩:是金黄,是殷红,是在秋风里变得深沉的墨绿,还有那些使人想起遥远历史的古老屋脊……
赵丽宏《西湖秋思》
秋天的色彩
世界上没有其他地方,比美国东部林地的更鲜艳,更多变化。我们沿途看到的树木、灌木丛,和各种植物,很快会换新装。我们此刻闭上眼睛就可以看到一片彩色:鳕角紫红色的蔓越橘沼地,新英格兰花团锦簇,红艳艳的山茱萸,吉提提尼山脊披上的彩衣,俄亥俄州溪边河畔古金色的美洲的悬筿木,莺河河畔波浪似的猩红的沼泽枫,一波又一波的北印第安那州沙丘之乡……到处是秋天的叶子,给春天的生长和夏天的成熟带来瑰丽的戏剧化的结局。这些日子,火红的秋天在尽情吐艳,虽然短暂却令人难忘。
过了一夜,我们在曙光中再停立在踏脚石的桥畔,环顾这一片彩色世界,仿佛一夜之间,又添了新色。桦树和白杨的树枝都披上金色,一丛丛的荚蒾都蒙上紫红。我们头上,一根枫树枝伸展到密西西比河源头的河面,猩红、金黄和橙色搀和的树叶,衬托着秋天的蓝空。明尼苏达一片好秋光,不但是在艾塔斯卡湖区,我们游踪所至,都仿佛置身彩色世界中,绚烂瑰丽,变化万千。叶子的生命虽然快要结束,但是秋叶并没有半点离情别绪,一片片的叶与在生命旅程的尽头翩然飞舞。
(美)艾温·威·蒂尔《秋野拾零》
台湾之秋
台湾的四季,并不明显,尤以春秋为最,稍纵即逝,而且总是淡淡的,深怕见人似的。因此,我们看不见枫红满山野,无边落木萧萧下……等等慑人心魄的景致,如要捕捉秋的气息,就得耐心的等候深秋时节,再乘坐一趟花东线上的小火车。秋光暖暖,金黄稻禾风翻浪,空寂的河床上,芒草花最是多情,开遍整个视野,一望无垠的伸展,直逼对面山角;愁白了一季的秋。
泠泠《花东线上的小火车》
本文来自中国作者素材库,原文地址:http://www.zzsck.com
季节描写篇 夏
初夏
初夏是美的,那是有别于艳阳春的另一种美。如果说春天的美美在百卉争妍,初夏的美就美在万类竞绿。该用什么词来简括初夏的景色呢?“绿肥红瘦”?不,那写的是暮春花事;“绿暗红稀”——这才差不离!“绿”而“暗”,形容绿的浓重;“红”而“稀”,可见芳华渐渐褪了,但还不是绝无。在哪儿呢?我放眼向四周搜索,哎,找到了,田沟边那丛野蔷薇,不正星星点点地开着几朵小红花么?但那红色似乎很淡,淡得近乎寂寞,尤其是映衬在周围的浓绿之中,更显得,“晚花酣晕浅”。再看那绿,却是层层叠叠,无边无涯,绿得沉,绿得酣,绿得触目生凉,绿得照人如濯,一时凝望出神,仿佛整个天空都被染绿了呢。
陈一凡《初夏》
田野里的麦子,在不知不觉间由青色而变成枯黄,使一片原野顿换了一副面目。风儿带着微微的暖意吹着,时时送来布谷鸟的叫声,这是告诉我们“春已归去”而是初夏四月的季节了。
沈从文《怅惘》
春天随着落花走了,夏天披着一身的绿叶儿在暖风儿里跳动着来了。……街上高杨树的叶子在阳光底下一动一动的放着一层绿光,楼上的蓝天四围挂着一层似雾非雾的白气;这层绿光和白气叫人觉着心里非常的痛快,可是有一点发燥。
老舍《二马》
初夏的早晨,东涌村笼罩着薄薄的微雾。太阳没有出来,珠江河上吹来的暖风,带着潮湿的凉意。木棉花开过了,桃花开过了,雪豆花和各种色泽的菜花,都开过了,东涌村外的平坦的田畴,青青欲滴的软柔柔的稻苗,苍苍翠翠的丛丛蕉叶,在风中摇曳,呈现了一片生意。
陈残云《香飘四季》路旁遮阴的钻天杨,田野上一望无垠的葡萄架……初夏时节,各色野花都开了:红的,紫的,粉的,黄的,像绣在一块绿色大地毯上的绚丽斑点;成群的蜜蜂在花丛中忙碌着,吸着花蕊,辛苦地飞来又飞去……
从维熙《献给医生的玫瑰花》
以前我们距离夏季旅行的日期还有一年,然后相离一个月,然后相差一天。什么都改变不了,阻止不了,也无法催促的时光,终于带来了六月和夏至以及我们旅程的开始。现在我们转向西走了。我们将长满树林的缅因州和白山,它们那种往昔的、旧时的优雅气派掉在后面。我们正越过维蒙特州北部,食米鸟从有金凤花和野燕子花点缀的芊芊草地上,在阳光里跳跃。
初夏的树液,在我们周围各处,在野草和药草,在矮灌木和高树里正在看不出的流动。树液经过环绕叶和茎的几万英里微细通道。我们在想像中竭力摹想这一切会造成多么烟波浩渺的一片大湖,多么江流滔滔的一条大江。
(美)艾温·威·蒂尔《夏游记趣》
仲夏
这是一年中正当夏季转折点的时节,那时节,本年的收获已经确定,人已开始考虑来年的播种,而且马上要着手刈草了;那时节,黑麦通通结了穗,虽然那穗还没有长满,还是轻飘飘的,一片浅绿色的麦浪在风中波动;那时节,绿色的燕麦,和四处散布着的一簇簇的黄色的草一道,参差不齐地伸出在播种迟了的田野上;那时节,早种的荞麦已经发芽,盖没了地面;那时节,被家畜践踏得像石头一样坚硬的休耕地已经翻耕了一半,仅仅残留下没有被翻耕过的小路;那时节,堆积在田里的干粪堆在日落时发散出和绣线菊混合的气味;在低地上河旁的草原像一片大海似地伸展看,等待着镰刀,在那草原上黑魆魆地四处堆积着被割除了的酸模草的茎秆。
(俄)列·托尔斯泰《安娜·卡列尼娜》
盛夏
晴空万里,天上没有一丝云彩,太阳把地面烤得滚烫滚烫;一阵南风刮来,从地上卷起一股热浪,火烧火燎地使人感到窒息。杂草抵不住太阳的爆晒,叶子都卷成个细条了。每当午后,人们总是特别容易感到疲倦,就像刚睡醒似的,昏昏沉沉不想动弹。连林子里的小鸟,也都张着嘴巴歇在树上,懒得再飞出去觅食了。
金敬迈《欧阳海之歌》
盛夏的太阳照在沉雄的函谷关头,屋脊上的鳌鱼和关门洞口上的朝阳双凤都好像在喘息一样。
关外有几株白杨,肥厚的大叶在空中翻作白灼的光辉。无数的鸣蝉正在力竭声嘶地苦叫。
遍体如焚的大地之上,只在这些白杨树下残留着一段阴影了。
郭沫若《柱下史入关》
桉树的绿叶婆娑摇摆,成熟的稻田一片金黄,偶尔出现一片芋田,那颜色又绿得像要滴下油来;有时路旁又出现几株荔枝,累累的果子正在蝉声中逐渐发红。好一幅色采浓烈的盛夏图画!
秦牧《赌赛》
八月的骄阳像张火伞,中午,天空亮得耀眼,好像一大张烧烫了的白马口铁板。路边垂柳的细枝一动不动,树影缩成了一团,蒙着一层尘土的叶子都蔫蔫地打卷了。柏油路面也被晒得软软的,向远方望去,寂静无人的马路上,似乎有一片透明的蒸气在升腾。
王新纪《魂兮归来》
首善之区的西城的一条马路上,这时候什么扰攘也没有。火焰焰的太阳虽然还未直照,但路上的沙土仿佛已是闪烁地生光;酷热满和在空气里面,到处发挥着盛夏的威力。许多狗都托出舌头来,连树上的乌老鸦也张着嘴喘气,——但是自然也有例外的。远处隐隐有两个铜盏相击的声音,使人忆起酸梅汤,依稀感到凉意,可是那懒懒的单调的金属音的间作,却使那寂静更具深远了。
鲁迅《示众》
盛夏的天气,烈火般的阳光,扫尽清晨晶莹的露珠,统御着宇宙一直到黄昏后,这是怎样沉重闷人的时光啊!人们在这种的压迫下,懒洋洋的像是失去了活跃的生命力,尤其午后那更是可怕的蒸闷;马路上躺着的小石块发出孜孜的响声,和炙人脚心的灼热。在这个时候,那所小园子里,垂了头的蝴蝶兰和带着醺醉的红色的小玫瑰;都为了那吓人的光和热露出倦怠的姿态来,只有那些深藏叶蔓中的金银藤,却开得十分茂盛。当一阵夏天的闷风,从那里穿过时,便把那些浓厚的药香,吹进对着院子开着的门里来。
芦隐《象牙戒指》
这一年的夏天,天气特别热,我们溪岭乡虽说是个山乡,白天也闷热得叫人受不了,你浑身脱个精光,只穿条短裤,汗水还是直淌。要到傍晚太阳落了山,方才有风打北干山那边吹来,凉飕飕的,夹着苦艾和松树脂的气息。
任大霖《蟋蟀》
两星期以来,不曾下过一滴雨;乳白色的轻雾弥漫在空气里,笼罩着远处的林木;从那里,散发着燃烧似的气息。许多灰暗的、轮廓朦胧的云片,悠闲地浮在苍蓝的天上,缓缓地爬了过去;强劲的枯风不断吹拂着,但不能驱走暑热。
(俄)屠格涅夫《贵族之家》
七月已经过去了,跟着来到的是“暑月”,这仿佛是自然一方面,看着塔布篱厂里的情人那样热烈,特为和他们斗胜争强似的。这块地方上的空气,在春天和初夏的时候,本来非常清新,现在却变得停滞不动,使人困懒了。浓厚的气息老压在他们上面;正午的时候,一片大地好像都昏昏晕去。草原上较高的山坡,都叫跟埃塞俄比亚那样一样地灼热的太阳晒成黄色,不过这里水声淙淙的地方,却还有鲜明青绿的草色。
(英)哈代《德伯家的苔丝》
夏末
太阳透过榆树的密密层层的叶子,把阳光的圆影照射在地上。夏末秋初的南风刮来了新的麦子的香气和蒿草的气息。北满的夏末初秋是漂亮的季节,这是全年最好的日子。天气不凉,也不顶热,地里还有些青色,人也不太忙。
周立波《暴风骤雨》
风暴一停,黄尘歇在大地上。枯黄的沙冈子,像一条死龙似的,横卧在草原里。夏末的太阳,从一块青石板似的薄云后一露头,就像从空中抛下无数火球,滚落在草原上,几乎将草原上的一切都烧焦了。河边的杨柳,垂着叶子,低着梢头。才盛开的野菊花,也皱卷起花瓣,萎缩在绿草下。热,热得人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沙冈子仿佛都要冒起火来。沙坡上,那牧羊的小伙子,孤独地向上爬着。他爬了一会儿,坐起来喘口气,又继续爬。他的赤脚蹬着烫人的沙土,爬上了沙冈顶。被他蹬过的沙土像一道河水的细流,发出低沉的“撒撒”声,流到冈下。
乌兰巴干《草原烽火》
江南之夏
沿路的景物真不坏,江南的仲夏,原是一副天上乐园的景色。一路上没有一块荒土,都是绿的稻,绿的树,绿的桑林。偶然见些池塘,也都有粗大的荷叶与细小的菱叶浮泛在水面。
郑振铎《鸟》
北方野之夏
初夏,北方乡村的原野是活跃而美丽的。天上白云缓缓地飘着,广阔的大地上三三两两的农民辛勤地劳动着。柔嫩的柳丝低垂在静谧的小河边上。河边的顽童,破坏了小河的安静:“看呀!看呀!泥鳅!这个小蛤蟆!”叫声笑声飘散在鲜花盛开的早晨,使人不禁深深感到了夏天的欢乐。
杨沫《青春之歌》
当花翅膀的麦雀子把乡村每个日子叫甜的时候,把黑土地的渴盼叫成金黄色,叫成起伏不平的波浪形,一个最最撩拨庄稼人的时令,又从镰刀上和红缨鞭上熟落了,又从那些古铜色的胸大肌、肱二头肌和醉意朦胧的微笑上熟落了!
五月里是芒种……
任志玺《沂蒙风景线》
城市之夏
北方的夏天,热得真够劲!树叶晒得发白,柏油马路晒得软软的,像糖稀。推车卖冰棍的老太太早已经卖得一干二净。一家饭馆门外,好几个敞着怀、流着汗的工人,抱着啤酒罐罐,仰脖咕咚咚往下灌,活像在饮马,汗不住往外冒,似乎那一颗颗汗珠都是这啤酒挥发出来的……
肖复兴《发生在炎热的夏天》
乡镇夏景
夏天,是多么快活,多么热闹呀!
气候给我们脱去了衬衣、长裤,只穿汗背心和短裤叉,舒臂踢腿,奔跑追逐,别提多轻松了。白天,可以去钓鱼、摸蟹、粘知了,如果你想游泳,那随时可以往河里一跳,在河面上迸水花、打水仗,睁开眼睛扎猛子、捉迷藏……哦,那清凉的河水简直可以使你忘掉世界上的一切。
夜晚也是迷人的,如果你走出小镇步入田野。天上是皎月明星,地下是蛙鼓一片。你可以在水田里照黄蟮,可以到竹林里逮小鸟;最有趣的,还是扣萤火虫——那是多么美妙的景象啊!朦胧的夜色中,一盏盏绿色的灯,悄没声息地在溪上草间飞来飞去,这盏灯熄了,那盏灯又亮了。放眼望去,闪闪烁烁,飘忽灵动……
刘健屏《闪烁的萤火》
山中夏日
夏天一到,这青山一天一个样,经过烈日的暴晒,骤雨的浇淋,那草木就窜枝拔节很快地长起来,变得葱茏青黑了。这时,山地里一片青纱帐起,那些狼呀山猫呀野兔子呀……逍遥自在地活跃在里面,就像鱼儿游在海洋里那样。
冯德英《苦菜花》
杭州夏日
炎夏,我又来到杭州。这时的杭州,像喇嘛庙中形象多变的骡子圣母一样,收起了春天的温顺,变得威猛无比。灼热的空气像流动的火焰,在街头恣意奔突。清凉的西湖成了一锅沸水,热气蒸人。
齐明昌《瑶琳遐思》
初夏的雪山与冰湖
初夏时分,骑上骏马上雪山,是最理想不过的。这时,盛夏将到,高山积雪已经融化,给雪被遮盖了半年多的山坡上,又现出了飘带似的羊肠小道。蔚蓝的天空因为很少受到沙尘的渲染,澄清得像一片碧绿的湖水。举目远望,洁白的博格达主峰,给人们以雄伟美丽、仪态万方的感觉。风吹来,山上白雪漫舞,好像是蓝天飞过一片片乳白的轻纱似的流云,又像是春季清晨笼罩大地的雾纱……
这里固然有绝崖、陡壁、喷泉、草地,但更为离奇的却是那波光粼粼的冰湖。那湖水碧蓝见底,湖面映浮着远山的倒影。在霞光尽染的傍晚,你在湖边草地支起帐篷,升起篝火,看明澈的冰湖里的繁星,和那被篝火染得一片通红的雪山,简直忘掉盛夏的酷暑,如置身神话世界了。
张孟良《雪山景物记》
北大荒的夏天
七月的北大荒,天气清明,微风徐来,袭人衣襟。茂密的草丛上,厚厚的盖着五颜六色的花朵,泛出迷人的香气。粉红色的波斯菊,鲜红的野百合花,亭亭玉立的金针花,正如丝绒锦绣,装饰着这无边的大地。蜜蜂、蝴蝶、蜻蜓闪着五彩缤纷的翅膀飞翔。野鸡、野鸭、鹭鸶、水鸟,在低湿的水沼处欢跳,麂子、獐子在高坡上奔窜。原来北大荒的主人们,那些黑熊、野猪、狼、狐……不甘心退处边远地带,留恋着这蔚蔚群山,莽莽草原,还经常偷跑到庄稼地里寻找食物,侵袭新主人。表面上看来非常平静的沃野,一切生物都在这里为着自己的生长和生存而战斗。被包围在这美丽的天地之间的农场景色,就更是壮观。玉米绿了,麦子黄了,油漆的鲜红鲜红的拖拉机,联合收割机,宛如舰艇,驰骋在金黄色的海洋里,劈开麦浪,滚滚前进。它们走过一线,便露出一片黑色的土地,而金字塔似的草垛,疏疏朗朗一堆堆排列在土地之上,太阳照射在上边,闪着耀眼的金光。
丁玲《杜晚香》
干旱
一九七一年的夏天,盘古山经历了长达四十天的干旱。
无风,无雨,炎炎烈日,酷暑难熬。座落在谷地中的“五十五公里”小楞场,更是奇热炙人。那赫然耸立的山峦,与那山峦之上的森林,组成了道道屏障,将独立家屋围困其间。空气和太阳一起燃烧。树木软弱无力地垂下长长的手臂;百草枯黄了,匍伏在滚烫的土石之上,等待着这早来的夭亡;黄花菜,雏菊,婆婆丁,扫帚梅,白芍,都在蓓蕾的状态下凋敝了,骄阳容不得她们展颜一笑,就将它化作了尘土,凄楚怨艾地离开了这还没睁眼看过的世界;瘦小的稠李、黑天天、都柿,干瘪的山丁子、山里红、山梨,过早地离开了无力承担它们的母体,跌落到生养他的母亲的根须之下……这里的世界暂时停止了它的进程,一切处于静止状态。偶尔一声鹿鸣虎啸,划破了这沉沉的静寂,那长长的尾音滞留不散,里面含着死的恐惧与生的艰辛。
这是一个燃烧的世界。
就连库尔滨河,也顿然瘦弱不堪。那在河床中心,像游丝般孱细的河水,在缓缓地朝着呻吟着,企望延续它那无望的生命之躯。
刘鹏越《音乐世家》
这是一个干旱的夏天。村庄对面的顿河的水变浅了,那片从前是急流奔驰的地方,现在变成了浅滩,牛走过对岸去的时候,水连它们的脊背都没不过了。每天夜里,沉闷的暑热就从山岗上吹到村子里来,风把草的香味吹散到空中。牧场上的干蓬蒿都烧起来了,甜藜像一条看不见的帐幕一样遮住了顿河的两岸。一到夜间,顿河对岸的天空上就布满了黑云,雷声干燥地和隆隆地响着,但是一个雨点也没有落到被热气蒸烧着的大地上来,闪电空打个不住,把天空划成许多尖角形的蓝色块子。
猫头鹰每夜在钟楼上号叫。恐怖的叫声在村庄上空传过,猫头鹰从钟楼上飞到被牛犊踏过的公墓里去,在褐色的生满了荒草的坟顶上哼哼。
(俄)肖洛霍夫《静静的顿河》
本文来自中国作者素材库,原文地址:http://www.zzsck.com
季节描写篇 季节描写之春
春
因为最短促的春天,也还是春天,可以看得见积雪里萌生的小草,枯枝上吐出的嫩蕾;可以看见绿色,这生命最基本的色素;可以看见鲜红,这滚烫的血液的火焰。而没有了色彩,也就没有了旋律,没有了诗歌,没有了舞蹈,没有了运动,没有了这一切!春天赋予世界以色彩,赋予希望,赋予未来。
苏叔阳《春天的梦》
春的到来
没有人知道春天从什么地方开始。春天不像赛跑者那样有一个。大概是在艾佛格来的多水的荒野,在奥岐绰比湖以南,春天形成了,蓬勃了,蔓延开来了;在向北伸展时,步伐越来越有力,色调越来越鲜明。在这里,在美国的南端,春天的来临并不突然,不像有些新英格兰山谷那样,刹那之间便开满了罂粟科和毛茛科植物的花。在这里,时令的递嬗是缓慢的,季节的钟摆摆得慢,摆动的弧形线也不那么长。
(美)艾温·威·蒂尔《春满北国》
在佛罗里达半岛热带性的尖端,春的踪迹是不容易发现的,除非你细心寻觅。但在这里,奥岐绰比湖以北,春天却已渐成为明显的季节了。三月初的清早,强风拂拂,我们驰过好几英里草原的湿地,发觉这里的野花已在竞发。谷精草的小白花已经开遍止水的池塘和水淹的平原,在那里,龙虾灰色的尖甲浮出新草的嫩绿之上。燕子花也聚在一起开始着花,不久就会以光艳的蓝色掩盖过平地。在附近谨慎地着花的是蓝眼草。还有紫罗兰,这是我们这次长途旅行所见到的第一朵紫罗兰花。从基西米草原起,一路往北,紫罗兰随处可见,在高山上,在海滨,在北国黯黑森林的边缘都有。密西西比河以东,盛开的紫罗兰超过五十种以上。紫罗兰是美国北部春天的标志。
(美)艾温·威·蒂尔《春满北国》
初春
这时节,百花还没有长出蓓蕾,冬眠的动物还没有开始苏醒,枝头的绿意,也真正才只有才那么一星点儿,若有若无,就像何逊诗中写的:“轻烟渗柳色”,稍不经心,不定就真以为盘旋在树梢的只是一缕缥渺的轻烟。
袁鹰《长安柳色》
一场场黄风卷走了北方的严寒,送来了山野的春天。这里的春天不像南方那样明媚、秀丽,融融的阳光只把叠叠重重的灰黄色山峦,把镶嵌在山峦的屋宇、树木,把摆列在山脚下的丘陵、沟壑一古脑地融合起来,甚至连行人、牲畜也融合了进去。放眼四望,一切都显得迷离,仅仅像一张张错落有致、反差极小的彩色照片。但是寻找春天的人,还是能从这迷离的世界里感受到春天的气息。你看,山涧里、岩石下,三两树桃花,四五株杏花,像点燃的火炬,不正在召唤着你、引逗着你,使你不愿收住脚步,继续去寻找吗?再往前走,还能看见那欢笑着的涓涓流水。它们放散着碎银般的光华,奔跑着给人送来了春意。我愿意在溪边停留,静听溪水那热烈的、悄悄的絮语。这时我觉得,春天正从我脚下升起。铁凝《洗桃花水的时节》
寒冷的冬天过去了。和熙的东风吹遍了原野上的每一个角落,和暖的阳光照耀在大地上,唤醒了大地的万物,给大地带来无穷的希望。啊!原来和暖的春天来临了。堤上的杨柳,岭上的树木,都长出了新枝嫩叶,呈现着无限的生机。在春水绿波上自由自在游泳的白鸭、天鹅在欢乐地嬉戏。原野上的花儿也纷纷盛开了,艳丽的桃花更是争先开放。万紫千红、群芳竞艳。蜂蝶在花间飞舞,鸟儿在树上歌唱,首首都是迎春曲,赞美着春天的明媚,歌唱着春天给大地带来的希望。春天给大地换上了新的衣裳,使人恢复了清新的感觉。田间的农人们,随着春天的来临,为春耕忙碌起来了。他们一边耕种,一边高声地歌唱,整个田野都洋溢着欢乐的歌声和气氛。春光是这样的美好,春天是一年中最美好的季节,因此,我们一定不让它虚度,要好好地珍惜这明媚而又短暂的春光。
凌应俭《春天》
逐渐增加的太阳的热力使大地回春。春天像一位童话里面美丽的仙女,它从海洋上跃登海南岛,又从海南岛跃登大陆南端,一路向北传递春天的消息。她所到之处,冰雪融了,树木抽芽了,鲜花开放了,冬眠的动物睁开惺松睡眼醒过来了。虽然从南到北,从雷州半岛到黑龙江流域,路程遥远,这位美丽的仙女也得跑上五六个月。但是,一到立春,她已经越过广州北去了。她走过的道路,马上变成了一条五彩路,鹅黄嫩绿、姹紫娇红,叶儿花儿都充满了生机。那些铃状的花朵,像吊钟花之类,仿佛在发着一个阵微妙的声音,像一个个带有野性的小姑娘那样放纵地笑道:“春天来了!春天来了!”
秦牧《春天的色彩和声音》
春天,大地从冬寒里苏醒复活过来,被人们砍割过陈旧了的草木茬上,又野性茁壮地抽出了嫩芽。不用人工修培,它们就在风吹雨浇和阳光的抚照下,生长起来。这时,遍野是望不到边的绿海,衬托着红的、白的、黄的、紫的……种种野花卉,一阵潮润的微风吹来,那浓郁的花粉青草气息,直向人心里钻。无论谁,都会把嘴张大,深深地向里呼吸,像痛饮甘露似的感到陶醉、清爽。
冯德英《苦菜花》
那片灰色的天空下有四棵黑色的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喷射出了一些绿色的碎点。只要一转眼,就会有一片绿色的雾出现。几只燕子欢快地变换着队形,在轻轻掠过我的屋顶。
严文井《一个低音变奏》
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一切都像刚睡醒的样子,欣欣然张开了眼。山朗润起来了,水涨起来了,太阳的脸红起来了。小草偷偷地从土里钻出来,嫩嫩的,绿绿的。园子里,田野里,瞧去,一大片一大片满是的。坐着,躺着,打两个滚,踢几脚球,赛几趟跑,捉几回迷藏。风轻悄悄的,草软绵绵的。桃树,杏树,梨树,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开满了花赶趟儿。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花里带着甜味儿;闭了眼,树上仿佛已经满是桃儿,杏儿,梨儿。花下成千成百的蜜蜂嗡嗡地闹着,大小的蝴蝶飞来飞去。野花遍地是:杂样儿,有名字的,没有名字的,散在草丛里像眼睛,像星星,还眨呀眨的。“吹面不寒杨柳风”,不错的,像母亲的手抚摸着你。风里带来些新翻的泥土的气息,混着青草味儿,还有各种花的香,都在微微润湿的空气里酝酿。鸟儿将巢安在繁花嫩叶当中,高兴起来了,呼朋引伴地卖弄清脆的喉咙,唱出宛转的曲子,跟轻风流水应和着。牛背上牧童的短笛,这时候也成天嘹亮地响着。
朱自清《春》
地是平坦的——像桌面一般平坦——地上长着去年留下来的日渐衰枯的褐色野草,在早晨的微风中微微地摇动着,野草下面已有新的绿意——这是草木知春的征候。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有一种透明的气圈笼罩着那个城市的远远的模糊的轮廓,使得城市好像是一只埋在琥珀里的苍蝇似的,赋与它一种艺术的微妙意味,这使他感动了。
(美)德莱塞《巨人》
万里晴空,阳光灿烂。春姑娘晒得都眯缝起眼睛来了。那嫩绿的新叶,像她的卷发,那田野上的薄雾轻烟,像她的衣衫。随着她春意的步伐,那青青的小草,破土而出,简直要顶着脚钻出来啦。
(苏)艾特玛托夫《永别了,古利萨雷!》
阳春
清明节前,汤河两岸换上了春天的盛装,正是桃红柳绿、莺飞燕舞的时光。阳光照着已经拔了节的麦苗,发出一种刺鼻的麦青香。青稞,已经在孕穗了。路旁渠道里的流水,清澈见底,哗哗地赶着它归向大海的漫长路程。
柳青《创业史》
当春间二三月,轻飔微微的吹拂,如毛的细雨无因的由天上洒落,千条万条的柔柳,齐舒了他们的黄绿的眼,红的白的黄的花,绿的草,绿的树叶,皆如赶赴市集者似的奔聚而来,形成了烂漫无比的春天时,那些小燕子,那么伶俐可爱的小燕子,便也由南方飞来,加入了这个隽妙无比的春景的图画中,为春光平添了许多的生趣。
郑振铎《海燕》
喜鹊在枝头。春风杨柳燕影斜。风如酥,花似火。十里桃花相映红。
雨后春笋,争相破土而出。
小麦青青,一片粉花翠浪,远处近处的田畴里,春风泛起涟漪。
阳春三月,微风和煦,绿柳含烟。
漫天飞着软绵绵的柳絮。
宗璞《花的话》
迷人的春天慷慨地散布着芳香的气息,带来了生活的欢乐和幸福。杜鹃隐藏在芒果树的枝头,用它那圆润、甜蜜、动人心弦的鸣啭来唤醒人们的希望。成群的画眉像迎亲队似的蹲在玛胡树的枝头。楝树、花梨树和醋栗树都仿佛被自身的芬芳熏醉了。何利走到芒果园里,看见芒果花开得像满天星一样。
(印)普列姆昌德《戈丹》
仲春
挟着春的气息的南风,吹着他散乱的头发;报春的燕子往来逡巡,空中充满了他们呢喃的繁音。新生的绿草,笑迷迷地软瘫在地上,像是正和低着头的蒲公英的小黄花在绵绵情话;杨柳的柔条很苦闷似的聊为摇摆,它显然是因为看见身边的桃树还只有小嫩叶,觉得太寂寞了。
茅盾《足迹》
一场春雨过后,柳枝绿了,桃花笑了。山溪水满,水面上时而飘过一二片桃花瓣。天色像玻璃一样嫩碧中透亮。太阳喜眉笑眼地从东半天升腾起来,红得像少女的脸膛,盈盈动人。如诗如画的春色和壮丽多姿的山川,使人感到舒畅,生气勃勃。
史培发《打旋网的人》
不管怎样,冬天毕竟过去了。到四月初,白昼变得温暖,夜晚仍旧寒冷:冬天还不肯退让,可是终于来了温暖的一天,打退了冬季,于是小河流水,百鸟齐鸣。河边的整个草场和灌木给春潮淹没,茹科沃和对岸的高坡中间那一大块地方被一片汪洋大水占据,野鸭子在水面上这儿一群那儿一群地飞起飞落。每天傍晚,火红的春霞和华美的云朵造成新的、不平凡的、离奇的景致,日后人们在画儿上看见那种彩色和那种云朵的时候简直不会相信是真的。
(俄)契诃夫《农民》
暮春
“轻舟冉冉雾弯环,细雨丝丝罩远山。”每年暮春,青油油的梅子透出黄澄澄的色彩,江南地区进入了梅雨季节。这时的骄阳,已不大肯露面,有时云开一线,露了露笑脸,又驾起云霞,躲进了天宫,于是,洋洋洒洒,下起雨来;有时也会出现“东边日头西边雨”的奇景。从浙江天目山和苏南茅山地区涌来的山水,大量涌进太湖。湖水暴涨,来不及外泄入海,出现了水涨帆高、桥低岛矮的景色。在蒙蒙细雨中,太湖白浪滔滔,感情显得格外充沛,色彩也异常鲜明,宛若一幅泼墨未干的丹青!
章左声《春涨》
阵阵南风把浓郁的麦香吹进了村庄,庄稼人的鞋底上像抹了油似地闲不住了。大自然把一封封漂亮的书信传递给人们,人们读着这些熟悉的笔迹:柳絮飞舞了,榆钱飘落了,蝴蝶和落在地上的油菜花瓣依依惜别,豌豆花变成了肥绿的嫩荚。这是春天向夏天告别的最后一幕。这一幕需要的道具是如此之多:男人们整理着套绳的框、桑把、扫帚;女人们收拾着簸箕、篮子,缝补着破了的口袋。特别是早晨,月落星稀,一声声清脆的夏鸡啼叫声:“夏季了——嚓,夏季了——嚓!”把人们从睡梦中叫醒的时候,各家茅屋前的磨镰刀声音,汇成了一股强大的音流。
李准《黄河东流去》
天气是醉人的温暖,恰好是樱花落尽的时季。细沙的行人道上满是狼藉的粉色花片,有些便沾挂在平铺的碧草上。几树梨花还点缀着嫩白的残瓣。北面与西面山上全罩着淡蓝色的衣帔;小燕子来回在林中穿,跳。在这里正是一年好景的残春,到处有媚丽的光景使人流连。
王统照《山雨》
春意
山下一片杏花如云。山谷里溪流旋转,奔腾跳跃,叮咚作响,银雾飞溅。到处都是生机,就连背阴处的薄冰下面,也流着水,也游着密密麻麻的小鱼。向阳的地方更不用说了,一片葱绿,从草势来看,即使在冬天,这草也没有停止生长。
王蒙《蝴蝶》
四月中的细雨,忽晴忽落,把空气洗得怪清凉的。嫩树叶儿依然很小,可是处处有些绿意。含羞的春阳只轻轻的,从薄云里探出一些柔和的光线;地上的人影,树影都是很微淡的。野桃花开得最早,淡淡的粉色在风雨里摆动,好像媚弱的小村女,打扮得简单而秀美。
老舍《二马》
阴历二月间,原野开始脱去枯黄的外套,各种植物从冬眠中苏醒过来,极力地钻出解冻了的地面,吐出绿色的嫩芽。对春意反应最敏锐的,是沿河两岸堤坝上的杨柳。那一溜溜随风摆荡的枝条,露着淡绿,变得柔韧了……于是,春野里到处散发着被那雪水沤烂了的枯草败叶的霉味,融混着麦苗、树木、野草发出来的清香。
冯德英《迎春花》
春天好似不管人间有什么悲痛,又带着它的温暖与香色来到北平。地上与河里的水很快的都化开,从河边与墙根都露出细的绿苗来。柳条上缀起鹅黄的碎点,大雁在空中排开队伍,长声的呼应着。一切都有了生意……
老舍《四世同堂》小园已经有点春意了,首先是荡漾在杨柳枝头的绿雾,其次是清晨飞来的莺声;下过几阵细雨,荒坪又给涂上一层浅浅的颜色,青油油的地,如沙漠上的绿洲,难道这不就是黯淡欲绝的人生里一线生机吗?
唐弢《自春徂秋》
春色一天比一天浓了。刚刚下过的几场春雨,把大地全部洗刷明净,把大地上长冬的死气沉沉的残痕,一扫而光。山野在春风熏陶下,一天一个颜色,一天比一天活跃。太阳光温柔地拥抱万物,温暖的空气因为从苏醒的地面上升起来的蒸气而颤动着。隔年的草又显出绿色,新生的绿草懒洋洋地软瘫在地上,河滩上的柳树枝头浮出一层绿烟;小燕在河水上空和柳烟丛里掠过,空中充满了它们呢喃的繁音;石蛙在河岸边狭窄而深长的泥洞里有力地叫唤着。
肖建国《空山老屋》
春景
春天。枯黄的原野变绿了。新绿的叶子在枯枝上长出来。阳光温柔地对着每个人微笑,鸟儿在歌唱飞翔。花开放着,红的花,白的花,紫的花。星闪烁着,红的星,黄的星,白的星。蔚蓝的天,自由的风,梦一般美丽的爱情。窗户大开着,阳光带笑地爬进来。花在窗外对蝴蝶微笑。蜜蜂和苍蝇在房里飞舞。
巴金《春天里的秋天》
花香四溢的春天来了,我的家乡到处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石川河的柳树开始发芽了,鸡子山的草儿也偷偷地钻了出来,各种各样的花儿也悄悄地开放了。你看那河的沿岸和山脚下:粉红的桃花、雪白的梨花、娇艳的海棠花……都开得笑盈盈的。草儿绿了,花儿红了,河解冻了。此时,你若来到这里,大自然会在你的脑海里留下最新最美的图画。
陈月利《请到我们家乡来》
春的姿态是温柔而美丽的:树梢头草原上,慢慢儿抽出来的嫩芽,碧绿的,淡青的,仿佛少女般,庄严活泼。春,正好像是为着它们而存在的。飘荡在春的空间里的柳絮杨花,这时也都好像非趁机会放浪一下不可的荡妇似的,完全丢弃了虚伪的羞怯,到处惹人;天空是沉碧的,太阳像海绵一样温软;风吹在人们身上使人着了魔一样地快活。人们迷醉了一样快要溶解在这种光景里了。
葛迪鹤《春之迷》
春末
这天晚上,在皮尔兹瓦塞河上一间客舍里,我们用桦木在壁炉里生火,坐在炉边,回味这次旅行的经过,自感荣幸。在我们一生中,再不会有这样第二个春天了。夜深时我们步出户外,天空晴朗、繁星闪烁。但就在这星光里,春天悄悄的走了。明天我们醒来时已是夏天了。
整个北半球所有的角落,春天都来过了。它像一种声音,不断地扩展开去,直至在空间里消失了为止;也像一阵风,在大地上吹过,我们看不见它本身,却觉察到它所引起的变化。它像麦田上一阵轻吹,也像流云投下来的飞影。它又像充塞着宇宙的生命,你接触到它,却只能接触到一部分。而当你以为正面对它时,它却悄悄的走了。当然,只是在日历上的春天才是这样突然消逝了的,在实际上季候的转移都是逐渐的。
(美)艾温·威·蒂尔《春满北国》
山巅春景
阳春三月,登上九凤山巅,放眼陵区,真让人心旷神怡。远处一座座峻峭的高山千姿万态,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近处的小丘几经春雨一片葱绿,整个陵区就像一个绿色的港湾,浓绿如黛的松林和青翠欲滴的唐柳林带交织在一起,深线相间,春风吹过,像潮水一样起伏推进;坐落在树丛中的宫殿,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恰似一座座金色的岛屿;而那山间公路上驰过的汽车,则是这海湾中游弋的小艇了。
禾子《古陵曲》
山野春光
春光在万山环抱里,更是泄露得迟。那里底桃花还是开着;漫游的薄云从这峰飞过那峰,有时稍停一会,为的是挡住太阳,教地面的花草在它底荫下避避光焰的威吓。
岩下底荫处和山溪底旁边长满了薇蕨和其它凤尾草。红、黄、蓝、紫的小草点缀在绿茵上头。
天中底云雀,林中的金莺,都鼓起它们的舌簧。轻风把它们底声音挤成一片,分送给山中各样有耳无耳的生物。桃花听得入神,禁不住落了几点粉泪,一片一片凝在地上。小草花听得大醉,也和着声音底节拍一会倒,一会起,没有镇定的时候。
你且看:漫游的薄云还是从这峰飞过那峰。
你且听:云雀和金莺底歌声还布满了空中和林中。在这万山环抱的桃林中,除那班爱闹的孩子以外,万物把春光领略得心眼都迷朦了。
许地山《春底原野》
焕之四望云物,光明而清鲜,一阵暖风吹来,带着新生、发展、繁荣的消息,几乎传达到每一个细胞。湖那边的远山已从沉睡中醒来,盈盈地凝着春的盼睐。田里的春苗犹如嬉春的女子,恣意舞动她们的嫩绿的衣裳。河岸上的柳丝,刚透出鹅黄色的叶芽。鸟雀飞鸣追逐,好像正在进行伟大的事业。几簇村屋,形式大体一样,屋瓦鳞鳞可数。住在那些屋里的人们,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看见春天降临,大地将有一番新的事业,新的成功,他们也欢欣鼓舞;不贪懒,不避劳,在那里努力工作着吧。
叶圣陶《倪焕之》
江南之春
春天的江南是美丽的,风很柔和,空气很清新,太阳很温暖;大田里的麦苗像一片海,星罗棋布的村庄是不沉的舟;纵横交错的弯弯曲曲的河道,河边的柳枝吐了嫩芽,芦笋也钻出来放叶透清了,河道里平静的水,从冬天的素净中苏醒过来,被大自然的色彩打扮得青青翠翠;真是山山水水都爱娇,好不动人。在阳光明丽的中午,还可以看到水底一群群的游鱼,一动不动地正儿八经停在那里,好像待风出发的潜艇队伍。这时候整个昆虫界,正在掀起一个极其庞大的解放运动,在每一秒钟里都有无数亿个生命在冬眠的壳壳里冲出来,于是春天才有了活力,春天才如此繁富呀!
高晓声《钱包》
上海之春
春天来到了江南,春天来到了上海。
上海,这个向来对于时令的感觉比较迟钝的大城市,现在世强烈地洋溢着春天的气息,反映出春天的色彩来了。你瞧:肇家浜路那十里长廊的绿化地带上,那堪称是东风第一枝的玉兰花,开的是多么热烈鲜艳。那白的,素装淡裹,晶莹皎洁,亭亭玉立,看着它,人们会情不自禁地产生一种出污泥而不染的高尚情怀;紫的呢,则艳而不俗,丽而不媚,同样是昂首挺胸,豪骨侠风。还有,那桃花、杏花、杜鹃、山茶……也都含苞吐蕾,争妍斗艳,竞向人们报告春天的讯息。至于公园里面,那就更不消说了,柳暗花明,美不胜收。就连那马路两旁人行道上的树木,不久以前,它们还是光秃秃地兀立在寒风中,现在也都绽出了嫩芽,披上了绿装,兴高采烈地迎着行人,倾吐着浓郁的春天气息。
峻青《春光曲》
巴黎的春天
正如同巴黎人说:春天是属于巴黎。
春天真是属于巴黎吗?
最先染上春色的是妇女们的新装。其次是公园的草地上萌出的各色小花。还有光秃秃的树枝上缀满了青翠的嫩叶。还有那些先开了一树的小黄花,然后才长出叶子的小树。还有那些鸽子、麻雀又连群结队地在头顶上飞舞,如同仙女散花。接着,咖啡店门前的露天座位上又开始高朋满座。冷清清的公园又成为情侣的约会所。法国人很懂得生活的艺术,无论他们怎样忙,总会留下一段空间来享受生命。他们这点生活艺术深获我心。
梅苑《春,在巴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