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两年前心血来潮结了一次婚,两年后热情冷却结束了这段婚姻。结婚离婚给我的教训就是: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说什么———要是怎样怎样就好了。这个怎样怎样就有点像有些总想中头奖,总是说只要我中了500万就好了,要是有了这笔钱我会去旅游,叫上所有的朋友们,吃喝玩乐都由我来出钱,我还要买车,买劳斯莱斯吧。仍旧是我开车,呼朋唤友,让我来为我所有爱的人买来快乐。结果等到真中了500万的时候也许得被那些四面八方跑来拉赞助的人烦得要死。
所以我说,人千万不要把希望寄托到一件未曾来临的事身上,因为那可能是另外一段烦不胜烦的生活的开始,现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现在我一个人,住在一个90平方米的房子里,晚上我通常对着电视里没完没了的CHANNELV,然后左手一杯酒,右手一个电话听筒,电话里通常都是些与我一般寂寞的人,大都是网上聊天认识或是酒吧里有一面之缘的男人。要好的朋友知道我的混乱的一切,会笑我死皮赖脸,这么老的女人了,还和十七八的丫头片子们玩一样的把戏。我笑了笑,的确是啊,但我不这样的话,我岂不是更无聊了。我的这些电话通常又都是在一段时间以后无疾而终,再过一段日子新的电话重又响起,新的陌生的男朋友又会进入我的生活,当然,仅限于电话。我的单身生活就这么一直继续下去。
现在我得出的结论就是:与一个男人的相处不论你保持多远还是多近的距离,其结果都是一样的,这个男人到了差不多的时候就会自动消失。
有一男人曾经在两个星期的每个夜里通宵与我通电话,整个晚上不停地讲话。他在北京,我在武汉,他用的是手机,而我用家里的电话。他在电话那边漫无边际地说,我知道我们在一起是不太可能的事,但是尽管如此我还是将我们俩的事好好地想过了,正因为想过我才想知道在我与他这段感情里准备付出多少呢?我说一半,他说那我就一半的一半。因为这一半的一半,我居然就受伤了,而且不轻。
那时候我刚好看见电视里有个黑人女歌手在唱着幽怨低沉的歌,她艳丽的大嘴好像打开了一扇忧伤之门,于是我就哭了。
我遭到了拒绝,在我真心实意想对一个从未谋面的男人付出感情时,受伤的不仅仅是自尊。我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表达自己的感情,而且总是词不达意。我听见北京的那个男人在电话那头温柔地说:不要哭,不要哭……这样的气氛会让每个身在其中的人都误以为爱情这样东西在我们中间是存在的,或多或少罢了。
一个月以后他就来了武汉,我们坐在灯光摇曳的餐厅里吃饭,身边琴声叮咚,漂亮的服务小姐笑容亲切,而我们却面面相觑。一切都不知从何开始。
那天晚上的后半夜我把我所有的男朋友与女朋友都叫来了,我们找了一间其吵无比的酒吧彻夜狂欢,为了避免那种两个人的尴尬,我情愿在一大堆无聊空虚的人中间寂寞死去。北京男人礼貌温和地坐在我们中间,默默地喝着各种不同颜色的酒,带着微笑,远远地看着我。我也远远地坐着,看他一眼,然后喝一口酒。
我就是要他明白,这就是我的生活,我们是不同的。
我是在那一天晚上才突然明白,我是那么恐惧两个人面对面的真实生活。我在骨子里,已经不能够跟任何一个男人在一起,无论这是一个好男人,还是坏男人。现在我惧怕得到,像我从前惧怕失去。
北京男人后来就留在了武汉,找到了一份很不错的工作,他有时候会打电话告诉我,说他最近认识了一个挺好的女孩,感觉还可以,我就说好啊好啊,祝你成功祝你快乐!
除此以外,我又能说什么好呢?难道我告诉他我很失落?
我又开始煲电话粥了,这次的对象是一个小我8岁的男孩,他就在武汉,还在念大学。与北京男人不同的是,我会打电话给他,打到他们寝室,这样,可以为他省钱。我有些淡淡地喜悦,也不知为什么。
还是与他见了面,和我想像得没多大区别,高高大大,英俊率真。他搂着我的肩膀,装成熟,说我看上去比他还小。我微笑得很优雅,心里却在说:你他妈拍马屁也用用脑子嘛。然而,我还是不可遏制地喜欢他,喜欢他的年轻,喜欢他的活力。我的90平米的房子需要一个年轻的男人。
男孩成了我的摄影助理,搬到了我家里。他只需帮我擦擦镜头,按摩一下我酸痛的肩膀,我就会给他不薄的酬劳。男孩很理直气壮地享受这一切。我就喜欢他这一点,不虚伪。
北京男人又来找我,前任老公又来找我,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希望我能循规蹈矩做个好女人。我只是笑了笑,说了句,我的生活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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