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英雄自是多娇，江山分外妖娆

　　《命运的抉择》（黑色柳丁）是一部架空历史小说，《命运》一书可以说是我第一部，甚至也可以说一唯一一部较为完整看完的架空历史小说，（话说这类文总有一些太监或很难完结的存在，比如《新宋》，比如《北唐》），因为是第一次，也因为其他的一些原因，这本书给了我无比深刻的印象，以至于至今我一想到架空历史文，总是首先想到她，这与文本身无关，更多的是个人经历和感受的体现。

　　记得当时在知道了有架空历史文这样一个文类之后，找来了不算短的一章推书单，在各类代表文中，一眼就相中了《命运》。说起来还是因为这是一篇女主文。有的人因为女主文而退避三舍，而当时的我却反而对女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因为我可以想象一个穿越男可以在古代干出些什么事，因为有无数古代名人的人生做范例，却实在很难想象一个女子究竟能在古代做什么，因为这样猎奇式的心理，所以选择了她作为架空历史文的“第一次”。于是为之震撼，于是为之感慨，我从未想过，一介女子之身居然可以做到如此地步，一部网文小说，居然可以这样写，于是面对女频那些其他的所谓女强文时我可以感到不屑一顾，于是再看男主架空历史的经典文时，亦很难再有震撼之感，因为《命运》。无论柳丁或者孙露，我总想，以一介女子之身尚能做到如此地步，那么男主们无论做的怎样，都实在没什么可惊讶的了。也因此，命运一书，始终在我的心里有着极为重要的地位。让我始终觉得，架空历史就应该是这样的，所谓女主回到古代，所能做，所该做到的极限，也就应该是这样的。若不能比之有质的超越，便很难让我有震撼之感。

　　命运一书有一二两部。第一部是女主争霸流，述女主崛起而至称帝，所以是“英雄多娇”，第二部架空推演史，述中华之大航海时代，所以是“江山妖娆”。这两部分，无论哪一部分在网文中都是极为罕见的存在，而把这样的两部分连成一部大长篇，更可说是“绝无仅有”，至少在我有限的阅读体现中是如此。

　　当网文的代表作出现之后，往往会有无数跟风之作或同类型之作，正如有了《甄嬛传》，便还有无数宫斗文，有了《庶女攻略》，便会有无数庶女文，有了《新宋》，还可以有《宰执天下》，但柳丁始终只有一个。说起来，女主的架空历史文，并不是什么难以想到的题材，但因其在写作性别倾向上的尴尬地位，终究是不可能拥有大量的同类文。优秀的历史文男写手当然不会写女主，优秀的历史文女写手，要么同样写男主，要么倾向于宫斗宅斗或历史向的言情，柳丁以女作者写女主，偏偏行的是“穿越男”之事，而且写得还很不错，当真独树一帜，不得不令人佩服。正如要研究中国古代的女皇帝，满打满算也只有武则天这一个样板，（当然，这里指的是真正掌握了实际中央政权，统御华夏“正统”的“实权”皇帝，陈硕真那样的终究是不能算）。因为独一无二，所以不可取代。

　　当然，总有人会说，在中国古代，想搞女主争霸，无论如何是不可能的。但为什么不能去写，为什么不敢去写，为什么不能去努力创造天时地利人和，去尽可能创造一种的历史环境，去无限趋近于这种可能，在这里我不想说什么“穿越这样的事都发生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这样的理由，因为穿越本就是穿越文的基本设定，我只想说，创造一种尽可能合理的历史环境，让不可能的事尽可能趋近于可能，这本就是一种精彩，至少能骗过像我这样半历史盲的读者，这就是一种成功，无论如何，当孙露踏上大明的土地，当华夏的历史走向另一种“命运”，当历史的波澜壮阔，融合了女儿的铁血柔情，柳丁已经实现了一种突破，一种创新。这种突破是跨性别的，尽管从另一方面说也可以是两边不讨好，但我们看到了一种可能，一种别样的精彩，英雄多娇，江山妖娆，铁血与柔情并重，壮怀与素心逸飞。

　　一、我亦多娇，我亦为江山而折腰——英雄美人传说

　　孙露是一个怎样的人，在我看来，孙露是网文中独一无二的人物形象，她是一个女性权臣，女性政治家的形象，她既是“英雄”，也是“美人”。

　　历史风云由英雄来谱写，由美人以增其颜色，也因此，命运一文中，若明若暗的由这两组人物的命运与主角遥相呼应，网络编织中展现一个波澜壮阔的大时代。明末乃至大航海本就是英雄辈出，美人如玉的时代，主角改变了中华的命运，也同样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以英雄美人不同的命运走向为枝蔓，联系其在真实历史中的真实命运，甚至联系秘史野史，和坊间传说，期间感慨，当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说英雄，道英雄，问天下谁是英雄？

　　是江山美人据在怀的多尔衮？

　　是欲开辟全新的不列颠的克伦威尔？

　　亦或是奥斯曼的首相，日本的酒井家？

　　他们是权臣，他们是英雄，他们手握着自身乃至一整个民族的命运，又为自身和民族的命运所左右着，他们与曾为南明首相的孙露遥遥相对，相互作用而共同推动着整个时代。

　　他们以权臣之身而行国君之实，是为了个人的野心，还是为了国家的利益？是一剑斩下君王的头颅，是取而代之？或取或舍，一念间而天下倾，亦或其心念本就为时代所左右。是君权还是民权，是民主还是专制，是立宪还是共和，这是时代的大问题，决定着无数人的命运，也拷问着整个民族和文明，也许回答这个问题还为时尚早，但如何回答却无比重要，它取决于视野和境界，也决定了你是英雄枭雄奸雄还是狗熊。

　　孙露也是其中的一员，她曾为与多尔衮对峙而意气奋发，也曾为克伦威尔的逝世而唏嘘不已，但她终究需要自己回答这一问题，英雄无语问苍天，天心既是民心，所以她的回答也是整个民族的回答，民族的命运由整个民族做主，英雄是引导者，英雄也是指向标，她能引领整个民族的未来，却最终为民族的民心所左右。

　　自古红颜皆薄命。

　　红颜每多为大时代所左右，因其分外飘零或分外绮丽，故而分外惹人唏嘘。

　　明末本多乱世红颜，巾帼颜色，在大时代的洪流中起起伏伏，纷纷扰扰，自是一番颜色，有趣的是，这大时代洪流的改道，却是由孙露这至尊红颜所掀起。让秦淮八艳这样的女子不再飘零，李香君不用再染那桃花扇，柳如是终究不用赴秋冬水冷，乃至于董小宛成了新朝女官。才女邓太妙可以做女校校长。明末女将秦良玉欲保家卫国，孙露做到了，农民军高夫人欲改天换日，而孙露也做到了。

　　做到的做不到的，想做的想不到的，她都做到了。都说红颜薄命，偏有些人要逆了这个天，改了这个命，让红颜不再薄命，乃至改变整个红颜薄命的历史，

　　红颜非薄命，欲改天逆命，这是怎样的一种波澜壮阔。

　　英雄美人，本是传说

　　孙露是个怎样的人物形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孙露是个独一无二的人物形象。她代表了某种最完美的人生境界。她一个人就把穿越男和穿越女最大的人生理想统统实现了。她能立于时代的巅峰，改变历史的洪流，她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完美爱人，甚至生的孩子都是龙凤胎。如此人生怎不完美。

　　她上的了厅堂，下的了厨房，立的了朝堂，上的了战场。她武能仗剑平乱世，文能提笔治太平，进能出将入相做女皇，退能相夫教子做羹汤。进退之间，自然而然而不显突兀。她能立云端之上，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尽显英雄本色；也能像最温婉贤良的女子一般，为对孩子亏欠而愧疚，为爱人的不理解而痛苦。傲立天下而无傲纵之心，谦逊待人又自有威严，无论政治操守还是感情操守具是完美无缺。如此人物怎不完美。

　　古人云龙之变化：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孙露既是如此。她能舞于九天之上，放万丈金光，普照天下；亦能像最平凡普通的世俗女子一般，隐于内宅之中，依偎在爱人的肩上，持稚子于怀中。她能雄才大略，高瞻远瞩，意志坚定，头脑冷静，也能温婉贤淑，细腻坚韧，忍耐包容，其才华气概足以和最优秀的男性领袖相媲美，她虽然心痛不舍，却依然坚定的支持自己丈夫的理想，仅这一点，又称得上最优秀的妻子，她能集合传统意义上两性最优秀的品格于一身，仅此一点就可称传说。

　　在这里，柳丁刻画了一个完美女性形象，乃至于是一个完美的人的形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可以作为新世纪职业型女性的标杆和楷模。事业和家庭可以有冲突，但绝对不是一对矛盾。完全可以既作出天下第一的事业，也能做最好的妻子，享受家庭的幸福。柳丁以幻想类文本的人物形象为这类女性刻画了一个理想化的模板，这也可以说是此文的一个价值。

　　二、英雄谁为我折腰，英雄谁为江山笑——才子佳人天下

　　有英雄美人，自有才子佳人，才子依附英雄而立，却偏偏影响反映着人心向背，左右着时代的浪潮和精神，才子佳人自是别样颜色。

　　第一才子佳人档

　　若说命运中的第一才子佳人档，自然是主角孙露和杨绍清夫妇。但这实在是很奇怪很另类的一对“才子佳人”，才子不是吟诗作赋的才子，佳人亦非红袖添香的佳人，唯有全新的时代才能孕育这样的人，又或者是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孕育全新的时代。

　　商阀公子杨绍清，首相丈夫杨绍清，女皇皇夫杨绍清，热爱科学的杨绍清，关注民生的杨绍清，周游列国的杨绍清，舍身挡驾的杨绍清，皇夫杨绍清是个设计的无比巧妙的人物。

　　他是最完美的皇夫。商阀公子出身，政治身份可匹配，热爱科学不慕权势，心理心态正刚好，个性开明追求坚定，心性胸襟不落俗套。最关键的是能理解女主的理想和追求，能支持女主的事业，能爱女主这样另类而奇特的女人，这些都是他成为皇夫的不二人选。因为只有这样的皇夫，才不会威胁女皇的权威，因为只有这样的皇夫，才能制衡家国的平衡，甚至有这样的皇夫，才更有利于推进帝国科学事业的进步，其对皇室继承人，亦能起到一种潜移默化的作用。

　　他能保下顾炎武这样的反对派学者，他对民主和科学，对更美好的未来的追求甚至比现实的女主本身更加炙热。从这一角度说，他可以算是女主的一体两面，是理想和现实的对照，其地位类似于《新宋》中的“桑充国”之于“石越”，古代人比现代人更理想，现代人却比古代人更现实和“守旧”，这样的一种碰撞，更具有一种冲击意味。

　　也正是由于这样的铺垫，才使他作为唯一知道女主穿越者身份的情节变得更加的合理，使他成为女主心灵的港湾，共话理想的伴侣。

　　他游历欧陆的经历，作为第二部中一条重要的线索，与东方中华朝的种种改革和开拓形成鲜明的呼应关系，这是东西方文明在文化层次上的隐形碰撞。

　　甚至于他的死亡，也进一步反讽了中华朝资本主义和殖民主义野蛮扩展的种种弊病。皇室中最反对殖民主义的人，可以说是最无罪的人却偏偏吞下了殖民主义的恶果。这是绝妙的讽刺。

　　同时他的死亡导致的帝国高层的权力失衡，又进一步反映了帝国商阀势力的内在矛盾。

　　很少有穿越者，其伴侣的描写占有如此大的比重，如此深入的刻画，如此重要而微妙的地位和影响，有评论说，百年以后，杨绍清的地位当不再孙露之下。这也许有些言过其实，但若论胸怀和眼界，杨绍清却实是足以和孙露比肩。

　　孙露与杨的感情无疑是至深的。孙露在文中的表现总是一副淡然从容的样子，只有两次失态乃至扇了人耳光。一次是杨绍清不顾危险，下河赈灾，偏偏孙露有了身孕，所以她狠狠扇了杨一个耳光，“你死了，我和孩子怎么办？”，一次是孙露遇刺，杨挡驾而死，孙狠狠地扇了内务大臣萧云一个耳光，差点忍不住要动手大清洗。两次都与杨有关，也间接展示了孙露并不是一个圣人，她也有普通女子的内心。这种细节是让人感触颇深的。

　　才子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没有秀才，造反不成，文人士大夫阶级在大时代中总是扮演着特殊的角色，其与外部世界的冲突和共鸣，其内心世界的矛盾和纠葛，往往可以作为一个时代的象征来考量。

　　早在孙露初登南明政坛时，才子们便隐然展示了自己的虚弱本质。且不提马士英、阮大铖之辈，复社公子们座谈有道而报国无力，老才子史可法有心报国无力回天，钱谦益的投机取巧左顾右盼。这些无不预示着这帮旧时才子们的无能兼无力，面对内外交困局面的无可奈何。所以才需要女主的巨舰横于江上，重炮架于城池，需要岭南士子以士之十二戒重振华夏的铁血士之魂。

　　天下大势，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历史大势不以个人意志而转移，无论或成或败，或舍或得，才子们总要作出自己的选择。是金子总是会发光，随大流的也自有抉择，碧血丹青夏完淳终究未染碧血，而染了皑皑白雪，期间得失喜乐，命运纠葛，个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哉；侯方域，冒辟疆终究是随了大流，该做才子还是继续做才子，不比那如花美眷，间获那可喜可叹之命运，至于陈贞慧，愿意沉睡在旧梦里，就请睡去。

　　黄宗羲，王夫之，顾炎武，明末三大思想家，大名鼎鼎，其分量也自非其他读书人可比。他们的抉择可说反映了最优秀的知识分子在大时代面前最具代表性的三种选择。有人顺势而为，欲在全新的时代大展胸中报复，有人逆势而动，偏不与主流和光同尘，有人泰然处之，唯浅笑不语。旧时代，新时代，好时代，坏时代，有人借他山之石而攻玉，有人取上古之言而喻今，东西交流自是鸡同鸭讲，百家齐放也是贤愚一堂。在变幻莫测的大时代里，要守住读书人的本心，握住民族国家的未来，引导文明的前进方向，方不负无双国士。

　　所谓天下

　　何谓天下？

　　帝国银行发银票，帝国舰队要开疆，东边有个东瀛岛，西边有个欧罗巴，南海诸国种香料，北地罗刹闹得慌，埃及要开苏伊士，北美插满金龙旗，棉花要涨价，公主要出嫁，皇家有趣闻，报社添新闻，家事国事，公事私事，大事小事，农事商事，事事皆是天下事。

　　进京上访的农民，投机破产的商户，持枪挥鞭的种植园主，雪中穿行的北地士兵，仗义执言的书生，英雄美人，才子佳人，贩夫走卒，士农工商，人人具是天下人。

　　以天下人行天下事，决定天下之命运，这就是所谓天下。当笔下开辟的世界是整个的天下，所关注的就不再是一家一姓之事，乃至一国一族之事，而是整个世界的因果矛盾和相互作用，牵一发而动全身，构成一章纵横交织的大网，如此方是天下。

　　由“江山美人”而至“家国天下”，柳丁构筑了一个庞大丰富的世界，其与正史野史，杂说戏说，明末史，西洋史遥相呼应，因民族乃至个人命运的斗转而产生的时空错落之感，实在令人感慨良多。当架空历史和真实历史走向截然不同的命运，隔着茫茫时空遥遥相对，再联想到掀起这浩大历史波动的是一双纤纤素手，女子柔弱的双肩扛起的是整个天下的重量，期间强烈的对比反差，作为见证者的我们又怎不为之震撼莫名。如此自是多娇，如此自是妖娆。

　前言：英雄自是多娇，江山分外妖娆

　　《命运的抉择》（黑色柳丁）是一部架空历史小说，《命运》一书可以说是我第一部，甚至也可以说一唯一一部较为完整看完的架空历史小说，（话说这类文总有一些太监或很难完结的存在，比如《新宋》，比如《北唐》），因为是第一次，也因为其他的一些原因，这本书给了我无比深刻的印象，以至于至今我一想到架空历史文，总是首先想到她，这与文本身无关，更多的是个人经历和感受的体现。

　　记得当时在知道了有架空历史文这样一个文类之后，找来了不算短的一章推书单，在各类代表文中，一眼就相中了《命运》。说起来还是因为这是一篇女主文。有的人因为女主文而退避三舍，而当时的我却反而对女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因为我可以想象一个穿越男可以在古代干出些什么事，因为有无数古代名人的人生做范例，却实在很难想象一个女子究竟能在古代做什么，因为这样猎奇式的心理，所以选择了她作为架空历史文的“第一次”。于是为之震撼，于是为之感慨，我从未想过，一介女子之身居然可以做到如此地步，一部网文小说，居然可以这样写，于是面对女频那些其他的所谓女强文时我可以感到不屑一顾，于是再看男主架空历史的经典文时，亦很难再有震撼之感，因为《命运》。无论柳丁或者孙露，我总想，以一介女子之身尚能做到如此地步，那么男主们无论做的怎样，都实在没什么可惊讶的了。也因此，命运一书，始终在我的心里有着极为重要的地位。让我始终觉得，架空历史就应该是这样的，所谓女主回到古代，所能做，所该做到的极限，也就应该是这样的。若不能比之有质的超越，便很难让我有震撼之感。

　　命运一书有一二两部。第一部是女主争霸流，述女主崛起而至称帝，所以是“英雄多娇”，第二部架空推演史，述中华之大航海时代，所以是“江山妖娆”。这两部分，无论哪一部分在网文中都是极为罕见的存在，而把这样的两部分连成一部大长篇，更可说是“绝无仅有”，至少在我有限的阅读体现中是如此。

　　当网文的代表作出现之后，往往会有无数跟风之作或同类型之作，正如有了《甄嬛传》，便还有无数宫斗文，有了《庶女攻略》，便会有无数庶女文，有了《新宋》，还可以有《宰执天下》，但柳丁始终只有一个。说起来，女主的架空历史文，并不是什么难以想到的题材，但因其在写作性别倾向上的尴尬地位，终究是不可能拥有大量的同类文。优秀的历史文男写手当然不会写女主，优秀的历史文女写手，要么同样写男主，要么倾向于宫斗宅斗或历史向的言情，柳丁以女作者写女主，偏偏行的是“穿越男”之事，而且写得还很不错，当真独树一帜，不得不令人佩服。正如要研究中国古代的女皇帝，满打满算也只有武则天这一个样板，（当然，这里指的是真正掌握了实际中央政权，统御华夏“正统”的“实权”皇帝，陈硕真那样的终究是不能算）。因为独一无二，所以不可取代。

　　当然，总有人会说，在中国古代，想搞女主争霸，无论如何是不可能的。但为什么不能去写，为什么不敢去写，为什么不能去努力创造天时地利人和，去尽可能创造一种的历史环境，去无限趋近于这种可能，在这里我不想说什么“穿越这样的事都发生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这样的理由，因为穿越本就是穿越文的基本设定，我只想说，创造一种尽可能合理的历史环境，让不可能的事尽可能趋近于可能，这本就是一种精彩，至少能骗过像我这样半历史盲的读者，这就是一种成功，无论如何，当孙露踏上大明的土地，当华夏的历史走向另一种“命运”，当历史的波澜壮阔，融合了女儿的铁血柔情，柳丁已经实现了一种突破，一种创新。这种突破是跨性别的，尽管从另一方面说也可以是两边不讨好，但我们看到了一种可能，一种别样的精彩，英雄多娇，江山妖娆，铁血与柔情并重，壮怀与素心逸飞。

　　一、我亦多娇，我亦为江山而折腰——英雄美人传说

　　孙露是一个怎样的人，在我看来，孙露是网文中独一无二的人物形象，她是一个女性权臣，女性政治家的形象，她既是“英雄”，也是“美人”。

　　历史风云由英雄来谱写，由美人以增其颜色，也因此，命运一文中，若明若暗的由这两组人物的命运与主角遥相呼应，网络编织中展现一个波澜壮阔的大时代。明末乃至大航海本就是英雄辈出，美人如玉的时代，主角改变了中华的命运，也同样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以英雄美人不同的命运走向为枝蔓，联系其在真实历史中的真实命运，甚至联系秘史野史，和坊间传说，期间感慨，当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说英雄，道英雄，问天下谁是英雄？

　　是江山美人据在怀的多尔衮？

　　是欲开辟全新的不列颠的克伦威尔？

　　亦或是奥斯曼的首相，日本的酒井家？

　　他们是权臣，他们是英雄，他们手握着自身乃至一整个民族的命运，又为自身和民族的命运所左右着，他们与曾为南明首相的孙露遥遥相对，相互作用而共同推动着整个时代。

　　他们以权臣之身而行国君之实，是为了个人的野心，还是为了国家的利益？是一剑斩下君王的头颅，是取而代之？或取或舍，一念间而天下倾，亦或其心念本就为时代所左右。是君权还是民权，是民主还是专制，是立宪还是共和，这是时代的大问题，决定着无数人的命运，也拷问着整个民族和文明，也许回答这个问题还为时尚早，但如何回答却无比重要，它取决于视野和境界，也决定了你是英雄枭雄奸雄还是狗熊。

　　孙露也是其中的一员，她曾为与多尔衮对峙而意气奋发，也曾为克伦威尔的逝世而唏嘘不已，但她终究需要自己回答这一问题，英雄无语问苍天，天心既是民心，所以她的回答也是整个民族的回答，民族的命运由整个民族做主，英雄是引导者，英雄也是指向标，她能引领整个民族的未来，却最终为民族的民心所左右。

　　自古红颜皆薄命。

　　红颜每多为大时代所左右，因其分外飘零或分外绮丽，故而分外惹人唏嘘。

　　明末本多乱世红颜，巾帼颜色，在大时代的洪流中起起伏伏，纷纷扰扰，自是一番颜色，有趣的是，这大时代洪流的改道，却是由孙露这至尊红颜所掀起。让秦淮八艳这样的女子不再飘零，李香君不用再染那桃花扇，柳如是终究不用赴秋冬水冷，乃至于董小宛成了新朝女官。才女邓太妙可以做女校校长。明末女将秦良玉欲保家卫国，孙露做到了，农民军高夫人欲改天换日，而孙露也做到了。

　　做到的做不到的，想做的想不到的，她都做到了。都说红颜薄命，偏有些人要逆了这个天，改了这个命，让红颜不再薄命，乃至改变整个红颜薄命的历史，

　　红颜非薄命，欲改天逆命，这是怎样的一种波澜壮阔。

　　英雄美人，本是传说

　　孙露是个怎样的人物形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孙露是个独一无二的人物形象。她代表了某种最完美的人生境界。她一个人就把穿越男和穿越女最大的人生理想统统实现了。她能立于时代的巅峰，改变历史的洪流，她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完美爱人，甚至生的孩子都是龙凤胎。如此人生怎不完美。

　　她上的了厅堂，下的了厨房，立的了朝堂，上的了战场。她武能仗剑平乱世，文能提笔治太平，进能出将入相做女皇，退能相夫教子做羹汤。进退之间，自然而然而不显突兀。她能立云端之上，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尽显英雄本色；也能像最温婉贤良的女子一般，为对孩子亏欠而愧疚，为爱人的不理解而痛苦。傲立天下而无傲纵之心，谦逊待人又自有威严，无论政治操守还是感情操守具是完美无缺。如此人物怎不完美。

　　古人云龙之变化：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孙露既是如此。她能舞于九天之上，放万丈金光，普照天下；亦能像最平凡普通的世俗女子一般，隐于内宅之中，依偎在爱人的肩上，持稚子于怀中。她能雄才大略，高瞻远瞩，意志坚定，头脑冷静，也能温婉贤淑，细腻坚韧，忍耐包容，其才华气概足以和最优秀的男性领袖相媲美，她虽然心痛不舍，却依然坚定的支持自己丈夫的理想，仅这一点，又称得上最优秀的妻子，她能集合传统意义上两性最优秀的品格于一身，仅此一点就可称传说。

　　在这里，柳丁刻画了一个完美女性形象，乃至于是一个完美的人的形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可以作为新世纪职业型女性的标杆和楷模。事业和家庭可以有冲突，但绝对不是一对矛盾。完全可以既作出天下第一的事业，也能做最好的妻子，享受家庭的幸福。柳丁以幻想类文本的人物形象为这类女性刻画了一个理想化的模板，这也可以说是此文的一个价值。

　　二、英雄谁为我折腰，英雄谁为江山笑——才子佳人天下

　　有英雄美人，自有才子佳人，才子依附英雄而立，却偏偏影响反映着人心向背，左右着时代的浪潮和精神，才子佳人自是别样颜色。

　　第一才子佳人档

　　若说命运中的第一才子佳人档，自然是主角孙露和杨绍清夫妇。但这实在是很奇怪很另类的一对“才子佳人”，才子不是吟诗作赋的才子，佳人亦非红袖添香的佳人，唯有全新的时代才能孕育这样的人，又或者是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孕育全新的时代。

　　商阀公子杨绍清，首相丈夫杨绍清，女皇皇夫杨绍清，热爱科学的杨绍清，关注民生的杨绍清，周游列国的杨绍清，舍身挡驾的杨绍清，皇夫杨绍清是个设计的无比巧妙的人物。

　　他是最完美的皇夫。商阀公子出身，政治身份可匹配，热爱科学不慕权势，心理心态正刚好，个性开明追求坚定，心性胸襟不落俗套。最关键的是能理解女主的理想和追求，能支持女主的事业，能爱女主这样另类而奇特的女人，这些都是他成为皇夫的不二人选。因为只有这样的皇夫，才不会威胁女皇的权威，因为只有这样的皇夫，才能制衡家国的平衡，甚至有这样的皇夫，才更有利于推进帝国科学事业的进步，其对皇室继承人，亦能起到一种潜移默化的作用。

　　他能保下顾炎武这样的反对派学者，他对民主和科学，对更美好的未来的追求甚至比现实的女主本身更加炙热。从这一角度说，他可以算是女主的一体两面，是理想和现实的对照，其地位类似于《新宋》中的“桑充国”之于“石越”，古代人比现代人更理想，现代人却比古代人更现实和“守旧”，这样的一种碰撞，更具有一种冲击意味。

　　也正是由于这样的铺垫，才使他作为唯一知道女主穿越者身份的情节变得更加的合理，使他成为女主心灵的港湾，共话理想的伴侣。

　　他游历欧陆的经历，作为第二部中一条重要的线索，与东方中华朝的种种改革和开拓形成鲜明的呼应关系，这是东西方文明在文化层次上的隐形碰撞。

　　甚至于他的死亡，也进一步反讽了中华朝资本主义和殖民主义野蛮扩展的种种弊病。皇室中最反对殖民主义的人，可以说是最无罪的人却偏偏吞下了殖民主义的恶果。这是绝妙的讽刺。

　　同时他的死亡导致的帝国高层的权力失衡，又进一步反映了帝国商阀势力的内在矛盾。

　　很少有穿越者，其伴侣的描写占有如此大的比重，如此深入的刻画，如此重要而微妙的地位和影响，有评论说，百年以后，杨绍清的地位当不再孙露之下。这也许有些言过其实，但若论胸怀和眼界，杨绍清却实是足以和孙露比肩。

　　孙露与杨的感情无疑是至深的。孙露在文中的表现总是一副淡然从容的样子，只有两次失态乃至扇了人耳光。一次是杨绍清不顾危险，下河赈灾，偏偏孙露有了身孕，所以她狠狠扇了杨一个耳光，“你死了，我和孩子怎么办？”，一次是孙露遇刺，杨挡驾而死，孙狠狠地扇了内务大臣萧云一个耳光，差点忍不住要动手大清洗。两次都与杨有关，也间接展示了孙露并不是一个圣人，她也有普通女子的内心。这种细节是让人感触颇深的。

　　才子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没有秀才，造反不成，文人士大夫阶级在大时代中总是扮演着特殊的角色，其与外部世界的冲突和共鸣，其内心世界的矛盾和纠葛，往往可以作为一个时代的象征来考量。

　　早在孙露初登南明政坛时，才子们便隐然展示了自己的虚弱本质。且不提马士英、阮大铖之辈，复社公子们座谈有道而报国无力，老才子史可法有心报国无力回天，钱谦益的投机取巧左顾右盼。这些无不预示着这帮旧时才子们的无能兼无力，面对内外交困局面的无可奈何。所以才需要女主的巨舰横于江上，重炮架于城池，需要岭南士子以士之十二戒重振华夏的铁血士之魂。

　　天下大势，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历史大势不以个人意志而转移，无论或成或败，或舍或得，才子们总要作出自己的选择。是金子总是会发光，随大流的也自有抉择，碧血丹青夏完淳终究未染碧血，而染了皑皑白雪，期间得失喜乐，命运纠葛，个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哉；侯方域，冒辟疆终究是随了大流，该做才子还是继续做才子，不比那如花美眷，间获那可喜可叹之命运，至于陈贞慧，愿意沉睡在旧梦里，就请睡去。

　　黄宗羲，王夫之，顾炎武，明末三大思想家，大名鼎鼎，其分量也自非其他读书人可比。他们的抉择可说反映了最优秀的知识分子在大时代面前最具代表性的三种选择。有人顺势而为，欲在全新的时代大展胸中报复，有人逆势而动，偏不与主流和光同尘，有人泰然处之，唯浅笑不语。旧时代，新时代，好时代，坏时代，有人借他山之石而攻玉，有人取上古之言而喻今，东西交流自是鸡同鸭讲，百家齐放也是贤愚一堂。在变幻莫测的大时代里，要守住读书人的本心，握住民族国家的未来，引导文明的前进方向，方不负无双国士。

　　所谓天下

　　何谓天下？

　　帝国银行发银票，帝国舰队要开疆，东边有个东瀛岛，西边有个欧罗巴，南海诸国种香料，北地罗刹闹得慌，埃及要开苏伊士，北美插满金龙旗，棉花要涨价，公主要出嫁，皇家有趣闻，报社添新闻，家事国事，公事私事，大事小事，农事商事，事事皆是天下事。

　　进京上访的农民，投机破产的商户，持枪挥鞭的种植园主，雪中穿行的北地士兵，仗义执言的书生，英雄美人，才子佳人，贩夫走卒，士农工商，人人具是天下人。

　　以天下人行天下事，决定天下之命运，这就是所谓天下。当笔下开辟的世界是整个的天下，所关注的就不再是一家一姓之事，乃至一国一族之事，而是整个世界的因果矛盾和相互作用，牵一发而动全身，构成一章纵横交织的大网，如此方是天下。

　　由“江山美人”而至“家国天下”，柳丁构筑了一个庞大丰富的世界，其与正史野史，杂说戏说，明末史，西洋史遥相呼应，因民族乃至个人命运的斗转而产生的时空错落之感，实在令人感慨良多。当架空历史和真实历史走向截然不同的命运，隔着茫茫时空遥遥相对，再联想到掀起这浩大历史波动的是一双纤纤素手，女子柔弱的双肩扛起的是整个天下的重量，期间强烈的对比反差，作为见证者的我们又怎不为之震撼莫名。如此自是多娇，如此自是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