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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君明珠时,默语亦随风——标的物,晋江《何以笙箫默》

还君明珠时,默语亦随风——标的物,晋江《何以笙箫默》(来晚了……)



  题记:水平有限,所以这是非毒蛇的糖衣炮弹,简单的读书报告的说……



  “悄悄,是离别的笙箫,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刚读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只是有一点点仿若看模糊的黑白照片的感觉——一段被误解或误读的感情,两个多少有点故事多少有点性格的男女,一个一个拉近又拉远的模糊而摇曳的场景。好比《电台情歌》里,莫文蔚的那一句:我们一直忘了要搭一座桥,到对方心里瞧一瞧。然而流畅的文字背后,是背景的空虚和苍白,日光炽烈然而没有冬夏。直到看到以琛在病房跌倒而笙箫在电梯流泪,身边的人们却无动于衷的时候,我才看到这其中的一点无奈和真实。人总是在现实面前妥协、退缩、麻木乃至沉沦。一个用不断的试探来确定自己的“领域”,一个用不断的离开来回避现实的“问题”——而这样两个倔强不安的人儿,如何能够在这样冷淡的人群中遇见呢?突然间开始觉得很喜欢。

  颇喜欢标题对故事的概括:意外的重逢划上七年等待的句号,那一转身的靠近有着摇摆不定的痛苦,而靠近了之后却在命运的折磨中跌跌撞撞的误解,离合若真有暧昧就在乎若即若离之间找寻摇摇欲坠的真心吧。多年不见候忽然重逢,就算当年如何倾心相知相许心里爱意澎湃,但是如何去表达?在那样深厚的误会下,一定可以原谅吗?无法肯定的情况下,如何去争取?如何让自己不成为一个哗众取宠的小丑?几年前的笙箫,可以用明亮的笑容告诉以琛她愿意等到毕业,而现在的那个短发女子,在面对镜子的时候,都会看到自己眼中的沧桑。谁能告诉她,应该如何做呢?到底应该如何做呢?

  这是一篇投入的文字,作者顾漫用她特有的细腻情感和温柔笔触静静描摹着一个辗转缠绵的故事:当日还君明珠,而今笙箫再起,你待如何?

  说完了整体的观感,转入具体的细节,再一次看完全文后,流萤给出的评价是:人物性格鲜明然而有些失之单薄,情节温馨但有些过于随性,唯有文字的流畅而自然是完全当得起晋江姐妹们所给的10分的。且听我简单分析如下——



  首先是人物。

  按理来说第三人称的写法对刻画人物是相当有利的——毕竟,全面的视角可以容许读者从更多的方面来分析人物。然而这篇《何以笙箫默》更加接近第一人称的自述,甚至,应该说是“伪第三人称”。我一向认为优秀的作品应该尽可能地摆脱任何中间人——包括作者本人。作为作者笔下的人物,不同的人,应当有着不同的语境。摆脱“中间人”旨在充分地显示这一点。但是《何以笙箫默》的优点和缺点都在于,文字背后的情感过于复杂。好处当然是明显的,作者的心境和文章更完美的结合在一起;而缺点则是,在庞杂的情感中,在很多时候,我甚至无从分辨哪些是属于作者的感慨,而哪些又是属于人物本身的无奈与伤悲?无论如何,合适地进行一些“分界”应当是必要的。

  赵默笙本应是一个复杂的人物。一方面她开朗、直率,多年前的默笙,可以借着拍照的机会认识以琛,后来又在他们公司的宴会上坦陈追求他要靠死缠烂打,作为一个女人,实在是勇气可嘉。另一方面,家庭的巨变和七年孤身的生活,结婚又离婚的伤痛,不可能不留下一些痕迹,加上当年以玫和以琛给她连续的打击,能够挺过来的她,肯定蜕变了不少。仅仅是不复当年的“梅子青青”是不可能的,而仅仅是失去那种追求的勇气的话,那么她一定是一个失败者——即便加上剪掉了一头长发或者晒黑了皮肤也是不够的。总觉得作者也是没有经过生活的洗练呢,不然,为何笙箫接人待物还是如此的单纯和青涩?别的不说,单单书中到目前为止没有出现一位现实意义上的“坏”人,就应该让作者深思了。面对萧筱的那场戏,更像一个刚出道手脚都不知往哪放的新手——这,就是国外的知名杂志的摄影记者?而为何她思考了七年却只得出了一句:原来天底下没有以琛的地方是不存在的?难道她从来没有深究过,以琛的爱是怎样的?如果她对这有哪怕是一丝理性的认识,而不是停留在对以琛的生活习惯的了解的话,七年足够她认清很多事,包括以琛和以玫。所以亦有一些不能理解的时候,譬如,如果我是赵默笙,也许我会在被押着去结婚那天毫不犹豫地下车,因为何以琛的态度是那么痛苦而别扭,如果他的爱已经离开,我不在乎再离开一次。可默笙却淡然安然,她的忍耐在这时让我感到一种“被践踏”的滋味。

  说到这里,忍不住替以琛那句“我是疯了才会让你这样践踏”辩护一下。即便是圣人,也会有看不下去的一天,也会有失控的一天——何况在他的“不冷静、不理智、不客观”面前,失控的次数稍多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这又造成了一个问题:男主角脸谱化了。他冷、他酷、他高智商、他爱女猪。仅此而已。甚至他的高智商,亦只是存在于传说中,并不食人间烟火——比如能解高数,比如解决官司——而他解决自己生活问题的时候并不如想象中的睿智。譬如用工作麻醉自己,这其实可以算是用滥了的桥段。以琛实际上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男孩,他需要用一遍又一遍的刺探来确认默笙的底线、默笙爱他的程度——偏偏七年之后的默笙是个闷葫芦,所以我们只能看着他一再的失望一再的将脾气发泄在默笙身上。其实,难道没有可以挖掘的细节?在以琛家里和默笙的对话中,表现的对母亲的体恤,就很不错而生活气息浓厚;还有用那一句淡漠的“那也不能改变什么”划清与以玫的关系,也是书中罕有的理性和意志的表现。另外,作者希望在以琛身上寄托的东西太多,希望他能表达的东西太多——比如那重重的谜团:以琛到底是没有向默笙说明,他和她的父亲究竟说了什么,他又是为什么要伤害她。难道他是一个懦弱的人?那么他为什么有勇气将她押向礼堂呢?或者纯粹是报复?那这个男人实在太可怕。亦让我感觉从五到六章的转折稍嫌硬了些,也赶了些,不知是作者本来就未作规划还是读者要求所致。

  此外。向恒和袁某人就不用说了,纯NPC,除了在情节的转折上可能起一点作用外没有明显的魅力——而且,以他的身份,去找默笙,立场就很奇怪了。霹雳小姐和美婷也是这样。结婚狂花仙子小姐倒是罕有的鲜活,在那个淑女表情的背后,谁的眼泪在飞?以玫的淡漠,或许是因为这本书里面并不是以她为核心,旁枝末节的存在,也不需要过于深入的刻画。萧筱……空洞,坏女人的潜力候选。聂向季和默笙那个不知道在何方的前夫倒是很有可能成为“红杏出墙”的导火索。只是默笙那从未出现过的父亲、母亲颇具可疑之处,但愿作者不要搞出什么罗密欧与朱丽叶式的深仇大恨,即使,我可能真的会感动。



  然后是情节。

  首先指出一个小Bug,凡是本科类院校均不可能有国际法专业,国内的学校在本科阶段都是大法学,在研究生阶段才划分专业方向——因此那个国际法二年级的何以琛明显是个笑话。而从本人的专业出发,本科毕业就当律师是很可疑的——何况要在四年内出头,要知道国内的司法情况,实在和美国那种抗辩式的法庭不同啊。而另外摄影师随便拿个相机拍拍拍是不可能的——取景要做的工作很复杂,选好了之后对采光等等也有很多要求——所以那个默笙在酒楼下为杂志拍照片的情节就更加不可能了。

  打住。不得不说作者对于场景的安排是相当的有水准的。对于画面的捕捉也颇为敏感,譬如对那个《推手》的描述,就颇有艺术气息。作者在欣赏上有品位。不少细节也充盈着感伤和优雅。比如说我最喜欢的那个等待的场景——

  有很多东西没变。她还是喜欢穿毛衣,二十五六的人了仍然穿得像个学生。她等人的时候还是喜欢边等边数地上的砖格。

  那时候他就老是要让她等。有一次她等久了朝他发脾气。“我都数到九百九十九了,你才来!下次要是让我数到一千我就再也不理你!”

  结果又一次,他被系里临时抓去开会,冗长的会议终于完了后他跑去,她居然还在,这次她等的脾气都没了,只是委屈的看着他说:“以琛,我都数了好几个九百九十九了。”

  而这七年来,他又多少次数到九百九十九?不是没想过放弃,只是始终没办法数到一千。

  ——我很喜欢这个细节,让我想起了《东京爱情故事》里面,莉香一直等一直等,而完治却没有出现,而终于,完治出现了之后,莉香已经疲惫得没有办法抱怨的表情,那句“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还有“若是错过了晚上一定会梦到后悔鬼的”。只是一个细节,一句淡然的“只是始终没办法数到一千”,让我想起遥远的早已遗失的幻想,以及让人心疼的破碎——虽然忧伤但却明亮,虽然疼痛但却甜蜜。

  然而这种构架能力最终没有成为明显的优势——间断的漂亮图片并不能够成为一部完美的电影。纵然精美的图片不断,如果没有良好的控制能力,最终也就是成为一部漂亮的写真集,而非一个故事片。诚然,故事的张力来源于其本身和作者的挖掘,然而让人轻松看下去的,更多是节奏的把握,或者是所谓“张弛之道”。高手出剑,本是不需要换气的,招与招之间流畅无比绝无缝隙——高明的作者也是小高潮连着大高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然而《何以笙箫默》则像个初学剑法的小学徒,不仅出手的力道有问题,还磕磕碰碰几位不熟练——特别是结婚前后的转换,后面的文章,更加紧凑而接近所谓都市文学的风格,然而却显得淡而乏味,前面的文章,尽管舒缓,却有张力——但是即使是较为值得称道的前五章,也让人觉得节奏过于缺乏变化,缺少奇峰突起的惊喜。

  而另外一个明显的问题就是情节的随意性了。并不是说作者安排情节需要满足一个所谓“因为所以那么因此”的逻辑关系,但是至少应当用适当的伏笔交待——但是目前的八章,前三章看得出来是明显“预谋”好的,简单的笔触自有深意,也为后文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埋好了隐线。五六章过后伏笔越来越少,情节的突兀越来越严重——比如那个剪头发的情节就可有可无,而那个所谓“小别胜新婚”的调侃也属于废话。从我的角度来看,这样的情节是可有可无的,对读者了解故事来说是毫无用处的——或者作者认为这可以增添生活的气息,但是在某个方面来说,这也是《何以笙箫默》应该减去的赘肉。当然,作者可以理直气壮的说:故事架构还没有展开,很多看似平淡无奇的地方自然是以后的重要场景——但是就网上能够看到的情节而言,随性的弱点,修改起来会很痛苦:因为很多场景都是用心去写的,而本来篇幅不长的东西还要三删四删,的确是很让人为难的事。

  不知是否应该归在这里讲的一个问题就是背景的过度虚化——固然,我们没有必要给每一部小说加上类似《飘》或者《静静的顿河》里面那样动辄十来页的景物描写,但是为了给人物一个合适的生活环境,适当的景物还是必要的。然而不知道是否是我过于粗心的缘故,除了Y市和C校,文中竟没有出现一个地名!更不要说被霓虹染成深紫色的天空等等标志性的城市景观了——注意,我们的赵默笙小姐是一位有成就有专业素养的摄影师,而这种职业的职业病应该是导致了她对周围景观的异常敏锐,然而,为什么她眼中的城市,除了塞车,甚至没有任何能够让人感到城市气息的东西呢?

  情节的弱势直接影响了人物的刻画,这绝对是个遗憾啊。



  最后是文笔。

  很喜欢,我一直期待,能有作者在枯瘦简淡的文词寄托背后的俗世影像与沧桑感悟,并对人心进行单刀直入式甚至可称为尖刻而精准的剖析——尽管,由于阅历的关系,我认为作者目前还是没有能力达到这种程度——其实我觉得要写出好的文字,真挚加上认真就可以了。当然,这可能被看作轻而易举;或者相反,认为不可企及。一切都是具体的,微妙的。唯其合情,所以合理。看得出来,作者是有在做这种努力的,若能坚持,是有望接近于所谓的“春秋笔法”——字字皆含褒贬的。

  而纵观这篇中的文字,的确是可称得上的含蓄和简洁。粗看平淡无奇,细一推敲,就会发现容量惊人,这种写法迫使我们放慢阅读速度;否则我们将无法体会到简单的文字背后的那种沉甸甸的情感。然而那些文字的意蕴又并不成其为阅读的门槛——或者说,作者的叙述形式哪怕在细微之处也不至于成为内容的障碍。

  一个小问题就是用词稍稍贫乏了点,譬如,形容以琛就是冷、酷……导致我在第三遍看本书的时候,看到这两个词就条件反射地想笑的说……另外,刻意要显得轻松的一些场景,往往会有口语化的语言出现,这时候就感觉很突兀。比如,在写花仙子特意要当淑女的那一段,“黑了一半”和“心虚的笑两声”,让我想起聊天室的固定表情——或者这种语言本身没有任何问题,若是出现在人物口语那也无可厚非——然而在下面接着出现一个词“抬眸”。作者可以自行对比这两小节给人的心理落差吧。

  因此,我的建议是锤炼控制的能力。凝炼些,再凝炼些。



  鲍勃·迪伦的一首歌《答案就在风中》,这样唱着:“一个人要走过多少路,才能成长为人?”而李莫愁的口中,那首元好问的《摸鱼儿》,自然是愈加凄苦。

  人要经过多少误会多少伤悲,才能到达情爱的彼端呢?或许,《何以笙箫默》要表达的,就是这么一个无奈的主题吧。

  写到这里,不由得呼喊一声:支持漫漫……反对坑坑……据流萤社报道:最近晋江道路维修,许多地方无故出现大坑,诸位姐妹深受其苦,往往刚出一个又掉一个……希望各位作者多些公德心,努力完坑,这才是诸位姐妹们的福音啊。


  PS:终于写完等别人狠狠打击……亲亲漫漫,一定要写完啊……诸位师姐请多多指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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