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一向不敢自称「练丹」,而只敢称「修道」,因练丹以命功为成就,目的在能长住久世;修道以悟道为目的,重要性功。忘了那位大师曾说:「丹鼎是天人相合之学,符咒是天人相感之学,经仪是天人相应之学」。故而只要对吾人目标有所助益之学,只要有机会,我便尽量不放过。对于长生不死,小道不敢奢求,只期葆真子一句:「竟若能证得法身,何患色身不妙」使小道日后得能延命长寿一点,多欣赏这婆娑世界的风采。
丹道乃拿自家的身心作实验,稍一不慎就会出乱子,小道也有许多次「误入歧途」,现在的后遗症可谓数不胜数,难怪古仙有章节专论「危险」。只可惜若真入危险,一样看不懂;若不会入危险,也不须看。我常和朋友开玩笑:不懂,看丹经一样不懂;懂了,干嘛再看丹经?于是丹经的用途就变成:
1.让初学者知道有这麽一回事,鼓舞一下士气,好编织一个成仙的大梦,如此才会「勇猛精进」。尤其是伍柳派的书,像《大成捷径》,哪是丹经?简直是《蜀山剑侠传》。
2.写的人用以表示自己会这一套,炫耀一番。说得好听是渡人,可是满纸艰涩隐晦的名词,我看除了误人外,没有第二个用途。
我以前也被这些丹道名词搅得头昏脑涨,后来稍微明白一些后,才发觉说千说万其实讲的都是那麽几件事,只是角度不同而已。而且各种丹经还彼此批评,互相质疑,真让人觉得好笑。
我常对人说:「丹道没有捷径,只有『少走点冤枉路』」,个人深深觉得,这种事情一定要有个过来人指点才能事半功倍。小道有个师兄常把「千经万典,不如明师一点」挂在口上,这也是我深自庆幸的地方。
秘诀是绝对不会写在书上的,只知当时魏晋南北朝流行的丹法叫「存思」,类似现在密宗的观想。大凡愈是著意的方法成效愈大,相对的愈危险。您想我们不过守个身上的一个地方便有一大堆的毛病,更何况观想法?我常开玩笑叫「妄想法」。不过世上一切方法皆是「借假修真」,所不同者只是借多少假而已,实在没有谁高谁低的分别。就个人看法,修行的形式是会随著时代演进的,如以前流行观想,现在流行守窍、守息,而且我认守窍守息一法,即有著意,又非妄想(窍与息皆实有),算是比较适合现代人的方法。
其实《大成捷径》裡说的全是真的,真的是作者的「感受」,就好像李白的「黄河之水天上来」一样,奈何我们全把这当实相看。当初我乍看之后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原来成仙是这等风神,忧的是怎麽搞了这麽久,一样如书上说的效验也没有。曾一度想把所有丹经全烧掉,后来一想:不被这些书骗骗,怎麽知道,何谓「真道」?何谓「假道」?于是后来我还对人说:「不先误,如何悟?」
我见过最好的丹书莫过《中华仙学》,不知您阅过否?道教不管是丹鼎派或是符籙派皆最重师承,只因最重要的诀窍除了口授心传外,是没有第二条路的。我之所以能有进步,亦是别的大魔头来叮我,这个大魔头就是家师。以前他是先哄我说这学道多好又多好,等到我入了门,有了点程度,他便我说一句,他就否定一句,搅得我懊恼不已,心裡想:「就此不学实在可惜,再学又遍地荆棘,真不知如何是好?」现在倒是庆幸当初没一走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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