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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有此不足之处,那些在他们急于要为一位青年皇储效劳的热情之下掩藏着他们对国家和家庭的正当的憎恨的威尼斯人,仍然积极敦促舰队和军队出发。

  他们对最近先挑选他们的贸易上的竞争对手比萨,作为进攻对象而感到懊恼;他们与拜占廷朝廷有一笔长期拖欠的债务和受到的伤害需要清算;丹多洛恐怕不会阻止那在群众中流传的说法,说他的双眼乃是被那背信弃义、践踏使节的神圣性的曼努埃尔皇帝所挖掉。

  多少代以来,亚得里亚海上也没出现过这么强大的一支舰队:它由120条运载马匹的平底大船或palander,240条装满战士和兵器的运输船,70条满载给养的军需船,以及50艘随时准备与敌人作战的坚固的战舰组成。

  在风向顺畅、天气晴朗、水波不惊的时候,每一双眼睛都会惊喜地观赏着那布满海面的军队和军舰的壮观景象。

  那同时既是装饰品又是防身工具的骑士和护卫队员们的盾牌被排列在各条船的两边;船尾上挂满着各民族和家族的旗帜;代替我们现代的大炮的是300架可以抛掷石块和箭头的机械;单调的航海生活也有音乐声加以调剂;这些冒险家,通过互相肯定相信凭着4万个基督教英雄便完全足以征服世界,在精神上得到鼓舞。

  从在威尼斯到扎拉的航行中,这支船队由于有经验丰富、技术高超的威尼斯人驾驶,航行顺利:在都拉斯,盟军首次登上了希腊帝国的领土;科孚岛正好可作为一个中继站和休息地点;他们没有遇到任何意外就绕过了伯罗奔厄撒或摩里亚的南端,那危险的马勒阿角;在内格罗蓬特和安德罗斯的岛上发动了一次攻击;然后,在赫勒海峡的亚洲一侧的阿比多斯下锚。

  这征战的序幕进行得毫不费力,也无人流血;各省的希腊人全无爱国心或勇气,在一支势不可当的军队面前溃不成军;合法继承人的存在也许可以说明他们何以如此顺从,顺从也得到了那些谦逊和纪律严明的拉丁人的报偿。

  在他们穿越赫勒海峡时,他们的庞大舰队挤进了一个狭窄的海峡,使海面上黑压压的挤满了数不清的帆船。

  在到达普罗蓬提斯盆地以后,这些船才又舒展开来,穿越过那片平静的海面,直到它们到达君士坦丁堡以西3英里的圣斯蒂芬寺院附近的欧洲海岸。

  谨慎的领主说服了大家在这个人口众多、充满敌意的地方不要随意分散;而由于他们现在的给养已不多,因决定在普罗蓬提斯这些富饶的岛屿上补充些军需船上的储存。

  他们按此决定开始航行;但是,一阵强风和他们自己的急躁使他们向东偏离了航向,以致他们擦海岸边和岸上的城市而过,使得舰队和城上的守军之间不免相互抛掷了一阵石头和箭头。

  在他们沿城根过去的时候,他们以叹赏的目光注视着这座从七座山峰上拔地6穑A⒃谂贰⒀橇酱舐缴峡盏亩康亩汲牵蛘哂Ω盟凳鞘澜绲亩汲恰D?00座宫殿和教堂的圆形拱顶和高耸的塔尖在阳光下闪着金光并倒映在水中;城墙上挤满了他们只能看出其人数,却全不理解其心性的士兵和观望者;每一颗心都因想到,开天辟地以来还从未曾有以如此微弱的兵力完成如此庞大事业之先例,不禁不寒而栗。

  但是这暂时的恐惧却被希望和勇敢冲散;每一个人,香槟的元帅说,都不禁看看他们即将在那光荣的战斗中使用的刀剑或长矛。

  拉丁人在卡尔西顿城下的海面下锚;只有水兵们还留在船上;步兵、马匹和兵器都安全上了岸;在一座豪华的帝王宫殿中,那些贵族们第一次尝到了他们的胜利的果实。

  第三天,舰只和部队向君士坦丁堡亚洲方面的郊区斯库台移

  动:一支500人的希腊骑兵队受到80名法兰西骑士的袭击,并被击败;在9天的停顿中,整个军营补充了足够的草料和给养。

  我在讲述对一个大帝国的侵略时,竟一直没有谈到必会出来阻止外族人前进的抵抗力量,这似乎很有些奇怪。

  事实上,希腊人是个不好战的民族;但他们富有、勤劳、唯国君的个人意愿是从:不管这个人在听到敌人风声时便惊恐万状,还是大敌当前也临危不惧。

  篡位者阿列克塞在开始听到传说他的侄子和法兰西和威尼斯人结盟的时候,只是嗤之以鼻;他身边的谀媚之徒让他相信,他在这种轻蔑中表现了他的勇敢和真诚;每天晚上宴会结束时,他都要再而三地让那些西部的野蛮人感到不安。

  这些野蛮人在听到关他的海军力量的报告时确实吓坏了;君士坦丁堡的1600只渔船原可以装备成一支舰队,将他们埋葬于亚得里亚海或阻止他们进入赫勒海峡的入口处。

  然而,君主的疏忽和大臣们的贪赃枉法却能消灭掉所有的力量。

  大公爵或海军上将,公然几乎是公开地将帆船、桅杆和船上其他装备全给可耻地拍买了;皇家的森林被保存下来,以便为更为重要的狩猎活动之用;那些树木,尼塞塔斯说,被宦官们像神圣的宗教园林一样保护起来。

  扎拉的被围和拉丁人的迅速推进,使阿列克塞终于从狂傲的睡梦中惊醒过来;在他看到危险确已临近,而且感到已无可逃脱的时候,他那狂妄的骄横又为下贱的懊丧和绝望所代替。

  他干看着那些可恨的野蛮人在从皇宫可以望见的地方扎起他们的营帐,依靠堂而皇之、虚张声势派出一个求和的使团,勉强掩盖住自己的恐惧。

  罗马的君王(他的使臣奉命这样说)看到一些外族人忽然兵临城下,大为震惊。

  如果这些朝圣者果真如他们在誓言中所说要解救耶路撒冷,那么对他们的虔诚的事业他将大声欢呼,并大力予以资助;但如果他们胆敢侵犯帝国的圣所,那他们的人数即使再增加十倍,也休想逃脱他的正当的怒火的袭击。

  领主和贵族们的回答是简单而又有气派的。

  “为了荣誉和正义的事业,”他们说,“我们厌恶希腊的篡位者以及他的恫吓和他提出的条件。

  我们的友谊和他的忠诚都只能归于合法的王位继承人,属于现坐在我们中间的年轻亲王,以及被一个忘恩负义、罪不容诛的兄弟夺去权杖、自由和双眼的他的父亲伊萨克皇帝。

  让这个兄弟承认自己的罪行,请求宽恕吧,我们将为他说情,让他能获准在富足和安全中度过他的余生。

  但他最好不要扯上别的问题来污辱我们:那我们便将以武力进入君士坦丁堡王宫作为回答。

  ”

  十字军在斯库台扎营后的第10天,便准备作为战士,也作为天主教徒,渡过博斯普鲁斯海峡。

  这一行动的确十分危险:海峡很宽,水流很急;在风平浪静的时候,黑海的水流也能将希腊人的无法扑灭的流体火种直送过来;而对面的欧洲海岸边还有严阵以待的七千骑兵和步兵守卫着。

  在那值得记念的一天,天气晴朗宜人,拉丁人分为6个作战组或分队;其中第一队,或称先锋队,由在基督教君王中作战经验和弓弩手数量都首屈一指的佛兰德指挥。

  接下来的4支法兰西部队分别由他的兄弟亨利、圣波尔和布卢瓦的两位伯爵,以及蒙莫朗西的马太指挥,这最后一位还因有香槟元帅和贵族们自愿在军中服役而身价倍增。

  第6分队,这后卫和全军的后备部队,是在蒙费拉的侯爵指挥下由日耳曼人和伦巴第人组成的。

  鞍辔齐全、马衣及地的战马都被装上了平底的Palander船,骑士们都全身铠甲,系着头盔,手执长矛站在他们的战马旁边。

  而运输船则满载着他们的人数众多的军士和弓箭手,每艘运输船都由一艘强劲、快速的军舰牵引着。

  这6个分队未遇到任何敌人或抵抗,便渡过了博斯普鲁斯海峡;首先登陆是每个分队和每个士兵的愿望,马到成功或战死在沙场上是他们的决心。

  身披重铠的骑兵和弓箭手也受到他们的勇猛行为的激励;一些牵马人则连忙放下平底船的跳板,让马匹上岸。

  在骑兵队还不曾上马、整队、举起长矛时,那7000希腊士兵早已逃得无影无踪了;怯懦的阿列克塞首先为他的军队作出了榜样,而拉丁人直到动手抢劫他的富丽豪华的庭院时才知道他们是正在和一位皇帝作战。

  在逃跑的敌人的第一阵慌乱中,他们决心以最大的兵力打开进入港口的门户。

  佩拉郊外的加拉塔塔楼由法兰克人攻打,而威尼斯人则担负起更为艰巨的冲破拦在那塔楼与拜占廷海岸之间的水栅或锁链的任务。

  经过几次失败之后,他们的无所畏惧的坚毅精神终于获得了胜利,希腊海军残存的20艘战舰不是被击沉就是被抓获了,那粗大沉重的铁链被剪断或被强大的军舰撞断,于是威尼斯的舰队胜利而安全地驶入君士坦丁堡港,抛下了锚链。

  在这一大胆的成就之后,一支由战场下来的约2万拉丁人的队伍;请求准许他们去包围一座拥有40多万有能力,但并不愿意拿起武器保卫自己国家的居民的都城。

  照这估计,全城恐怕得有近200万人口:但不管按实情希腊人的人数应减去多少,对哪一数目的相信却同样会激起他们对进攻者的无所畏惧的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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