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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烟花——记某年某月看过的几本小说

一、《寻找张爱玲》

    很久很久以前。

    回想起来,毕竟不超过半年的时间。为什么在记忆里竟变成了很久很久?那时,好像是初夏吧。飘着雨的北方天气还让人觉得有些寒冷——这个城市,即是夏天的夜也带着清凉,如同婠婠的发,如同她海一般深的眼睛。这夜无处不在的笼罩,立在北墙路灯下一段时间,看来往的出租车,夜归的行色匆匆的人,许多家的灯光随着归人亮了起来。

    有些事情过去了就难以回忆起当时的情况。正如半年以后的我再忆起那个夜晚,脑子里的只有对某婠的期待和永远不变的情感。至于那雨下了多久,那脚步还曾踯躅到何地,那避雨的破旧土墙是否曾经开了一扇窗,旁边宵夜的店是否和往日一样喧闹,统统便都不记得了。看到些许熟悉的事物才会偶然的遇到记忆的钥匙,曾经酒醉,曾经在此拼酒,曾经在此的时候还未曾相识。

    当在纽约城郊宾馆内翻完手机里最后一页《寻找张爱玲》时,忽然便像尘封已久的房门打开一般的回到了半年前的那个晚上。漫步细雨里,等待对我永远都是幸福。喜欢张爱玲。却无法喜欢红楼梦。最早只是因为书的名字被吸引,毫无疑问。有些事物会不经意的在生命中扮演重要的角色,寻找张爱玲这本书便是如此:在雨夜对爱人的等待中偶然翻开,又曾在远离的火车上作为话题同爱人谈论,还曾在万里之外异乡的土地上思念升华延长到几乎极限然后便是相思毁灭一般爆发的时刻翻完最后一页。

    如此。

    它对我便是重要的。

    就内容而言,此书属于西岭雪的人鬼情系列。归类便画上了玄诞,不可能实现的时间机器,不可能的时空碰撞,不可能避免的见面及相爱还有不可能的相爱。其实,看到后来我开始猜锦盒和沈曹是兄妹的。原来却并不是。她只是恰好扮演了他生命中的一个梦而已。

    爱情,究竟是什么?

    每一部爱情主题的小说都在力图诠释这一点,却始终没有人说得清楚。我只知道,爱情并不是伤害;所以锦盒和沈曹未必便是相爱,一个是儿时的梦,一个又是成年时的梦,总没有谁是真的。所以锦盒的父亲也并没有如他自己想象的那样爱着那个女人,若是相爱如何能容忍最初三十年遗弃的伤害?——我曾一度以为沈曹是他们儿子的。

    爱情,爱情……



二、《那时烟花》

    那么久的离别,终于便是回来了。

    凌晨。纽约。却是这边的下午。时间的存在真是玄妙啊。我们在同一时刻,竟是不同的日夜。手中的几个国际话卡居然同时都话费不足了。痛恨的把电话卡们撕碎扔到垃圾桶里,在黑人保安的注视下游走遍整个宾馆底层居然再没有卡片自动售货机了。一边沮丧的咒骂着纽约宾馆的落后,一边思索着有什么办法。事到如今,只能出去了。看下时间,还有四个小时出发赶飞机,那么在三个小时步行来回的范围内就可以了。抱着一线的希望去问了那个保安,得到答案是十分钟walking就有二十四小时店啦。

    兴奋的冲出门外,不顾尚黑的夜色,不顾有关美国种种的传说,感觉到脚下的刺痛,奔跑。

    真的。

    很痛。

    这边的宾馆是没有拖鞋的,自己又没有带过来,所以下来打电话时便是光脚。赤脚走在高速路上。沙砾直陷到脚掌里面去,如同美人鱼般疼痛的步子。路的那头是婠婠的声音,路这头是跋涉的我。一辆一辆的车呼啸过去,我越走越快,或许会刺痛到流血吧。并不需要管了。我只知道十分钟后便可能买到电话卡了。Seven-eleven里面有人很惊奇的叫喊我的造型,也许他以为我是抢劫的或是被抢了吧。我斜了他一眼,气势汹汹的说,忘记穿鞋了。外国人们明显的一震。

    “只要你一句话,我便是刀山火海,也必定笑着去了。”

    他如此说,也真的便做到了。

    不错,即便是刀山火海。

    这世上,什么也不及你重要。

    在归国的飞机上,那时烟花看到了第十章,前面的风花雪月世事变迁已在心中某个位置深深的刻下了印记,不住的感叹于黄裳的命运多棘,感动于她的才华,美丽甚至痛恨了她家中的每一个人,忽然便看到了黄裳和蔡卓文的第二次见面。

    “但是在汽车驶走的一刹那,他自后视镜里看到她笑了,异常轻忽灿烂。
    她站在那光影里,汽车尾灯的照射下,突然地微笑,像一朵昙花在瞬间绽放,带着无邪的魅惑。
    那是一只雪地里的红狐,飘忽,灵动,冷艳,带着孤绝的气质。
    谁能阻挡那种震撼?
    她知道他看到她的笑了。
    他也知道她知道他在看她笑。
    汽车慢慢地掉转了头,然后疾驰而去。
    然而那瞬间的笑容已经成为他们两个人记忆中的永恒,到老,到死,而记忆中的他(她)永远年轻。”

    身体里不知道何处的地方感觉到被触碰了一般的不安。我闭上眼睛,靠在座位上。竭力的搜索着记忆力的一切。有什么,有什么东西在悸动在身体里呐喊。不可自已的便流下泪来。

    那不是黄裳,不是蔡卓文。

    不是。

    完完全全的不是。

    看到她喜欢阮玲玉,喜欢红楼梦。

    看到她投奔自己的姑妈。

    看到她以写作为生。

    我竟然如此迟钝啊。

    那不是黄裳。

    那是张爱玲啊!

    是那个敢爱敢恨,风华绝代的女子啊。

    是那个谱写了近代最深刻最感人最痛苦最幸福的一段爱情的女子啊。

    眼泪继续流下。

    爱便是爱,哪管他善恶对错洪水滔天?

    我只是想爱你。

     如此而已。

    那时烟花里面的亮点很多。然而,既然有了张爱玲在,其他的一切人物便永远只能算是配角了。只要一个名字便可以盖过任何人,张爱玲就是这样的女子。

    那时烟花。西岭雪笔下书写自己偶像的书。

    强烈推荐。



三、
    这两本书里面都有张爱玲出现。不同的是前一本是用时空穿梭的方式直接对话,第二本却假借了黄裳的名字书写。

    无论哪一本都表现了西岭雪自己对偶像的爱和理解。也许她并不能理解张爱玲对胡兰成的爱。所以,寻找张爱玲里面她安排锦盒去拼命的阻止这段感情却又表现了一种第三者即使是先知也难以避免的无奈性;而在那时烟花里面胡兰成的对应人物蔡卓文身上却又加了些作者自己的想法,例如他对黄裳始终的痴情不改甚至言听计从等等。

    张爱玲也是我的偶像。

    作为她的崇拜者,我却很是理解她的爱情。

    唯有如此,才是真正的她。

    张爱玲若是会因为身份而不去爱上她应该爱的人便不是真正的她了。爱情,对她来说应该就只是爱而已。简简单单,深深刻刻。

    爱一个人就是如此,她的一笑一颦一举一动都是爱的理由,也可以说并没有理由。只觉得她的一切都是好的,无论自己在做什么心里都牵挂着她,想着她。除了她之外的人看在自己眼里甚至都没有了性别的区分,他们只是同事或者朋友或者陌生人。只有她才是自己最爱的人。幸福便是与她长相厮守。有她在旁边的时候,无论什么都变的美好起来。

    爱一个人,便是如此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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